鹅卵石铺设而成的小道延伸至一座凉亭处。
凉亭旁是七字行的院落,显然是姜婻与红薯青鸟三人的房间摆设。
推门走入最外侧的红薯房间。
里面的陈列也与小院一样,就连王府小院内,红薯与青鸟房中,各有的一张,由姜婻亲手编造的竹躺椅,也一比一复刻了过来。
姜婻当然看得出,眼前这张竹躺椅并不是自己编造的。
毕竟他可没有这种手艺。
姜婻摸了摸躺椅扶手,在头枕处还看到了一抹淡淡的水渍。
姜婻记得,那是某年的夏天。
天气炎热,酷暑难消的姜婻,抱着红薯的胳膊在她房间的躺椅上美美的睡了一下午,口水甚至滑过她的肌肤,滴落在头枕上。
看着姜婻的表情,红薯好似有莫大成就感与满足感,望着姜婻的侧脸,娇腻低语:“公子,咱们回家了!”
“此处水渍,其实可以不必做的如此逼真的。”姜婻讪讪一笑。
红薯娇笑一声:“这些年,想公子时,便会来此躺上一会,也算解解相思之渴。”
姜婻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红薯便时常与自己说她要出去一趟。
至于去哪里,干什么,一概不说。
但姜婻心知肚明,好多次还偷偷跟在她身后。
“这些年,我从不曾与公子讲过我都在干什么,但红薯不傻,红薯都知道。”女子骤然抬头,泪眼婆娑的凝视着姜婻的那双丹凤眸子,“奴婢知道,公子偷偷在暗中护了奴婢很多次,若不是有公子,奴婢恐怕早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放屁。”姜婻骂道,“本公子允许你玉殒了吗?”
红薯低头,望着堪堪露出半点的红绣脚尖,吐气如兰呢喃道:“公子,吃了红薯地瓜才会放屁,你这还没吃呢。”
姜婻猛然瞪大眼睛,红薯一只玉手已经不规矩的悄然摸向了姜婻腰间的长剑。
当真胆大。
原本以为红薯胆大的姜婻,低头便对上她那双媚眼如丝可眼底却仍藏着小女子羞涩的眼神,一时间哭笑不得。
你说,这妮子看着浑身贼胆,真要真刀真枪拔剑动真格了,她又有些慌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的红薯落荒而逃。
小半个时辰后。
两人才从躺椅上分开。
两人就这么抱着,静静的在躺椅上躺着了小半个时辰。
走出红薯房间,姜婻又走向了中间那间,属于自己的房间。
里面的布置与王府小院中姜婻的房间一模一样。
笔墨纸砚,文玩器具,无一不透着熟悉感。
姜婻手指在香案,香炉,茶壶,座椅,床榻上一一抚过。
床榻?
忽地,姜婻感觉有一丝怪异。
那便是原本身前这张,被褥乱糟的床榻中,隐隐还能嗅到一丝淡淡清香。
这股清香,姜婻很熟悉,那是独属于红薯的奇异体香。
姜婻像是回到了小院一般,直接爬上了那个属于自己的床。
埋头在枕头与被褥间狠狠地嗅了嗅。
是那股味道,错不了。
站在姜婻身后的红薯,见姜婻如此细致的嗅着自己残存于他床榻上的体香,娇媚的俏脸不由得又红了起来。
每当她无比怀念姜婻时,她便会偷摸着跑到这张床上来小憩一会。
没曾想,这么时间了,自己身上的体香竟还能被姜婻闻出。
可真是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