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苏时酒也是他的儿子。
当老子的教训自己儿子,那不是天经地义?顾总竟然连这个也要管?是真把苏时酒放在心上了,还是……打狗也要看主人?
但不论是哪种,顾殊钧这话一出,他都没法再去找苏时酒撒气了。
苏岳林隐忍半晌,平复好自己的情绪,才压低声音,回道:“……是,顾总。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改。”
*
苏时酒从浴室内快步走出。
他已经换好睡衣,肩膀搭了块毛巾,正在接发梢上落下去的水,身上有些地方大概是没擦干净,洇湿了一点睡衣的布料。
拿过手机后,苏时酒解锁翻看,才发现电话是苏岳林打来的,而顾殊钧已经帮他接过了。
再一翻记录,苏岳林竟然在短短二十分钟内,打了足足十二次电话。
难怪顾殊钧会拿着手机去找他,应该是实在被铃声烦到了。
而他当时竟然以为……
苏时酒想到当时的场景,有些尴尬,偷偷看顾殊钧一眼。
后者依然靠坐在床头,但此时并不是翻文件工作,而是在看一本厚厚的原版德文书籍。
注意到苏时酒的视线,顾殊钧抬眸,淡淡问:“周三是你弟弟生日宴?”
“是。”苏时酒走过去,“苏岳林说请柬已经发来了。”
顾殊钧并未在意苏时酒直呼自己父亲姓名的事,他“嗯”了声,颔首道:“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件事。”
苏时酒坐在床边,迟疑一瞬:“要去吗?”
顾殊钧回:“周三有事,没空。”
苏时酒:“哦。”
他掀开被子上床。
两米宽的床,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苏时酒躺在床上,眼眸盯着天花板,压下心中那股略微怪异且微妙的尴尬感,翻了个身,开始假寐。
身后,书页不时翻动的声音成了最好的白噪音,苏时酒很快睡过去。
第二天。
苏时酒睡了个懒觉,早上十点多才醒来,他翻了个身,见床铺另一边是空的,没有任何余温,显然顾殊钧已经离开多时。
只剩下他一人,苏时酒自在许多。
他没忍住,在床上翻滚两圈,之后趴在床沿上找标签,看床垫的牌子。
再摸出手机一搜,好家伙,果不其然又是一个奢侈品牌,且一张床垫的价格,就是苏时酒两年的工资。
苏时酒摸了摸床垫。
且睡且珍惜。
刷牙时,龚信的电话来了。
“小酒啊,还真被你给猜对了。我开车带你嫂子去看了,那家烤鸭店是关门状态,我找路边一个大爷闲聊了两句,大爷说,那烤鸭店可能是什么富二代开的,偶尔才开一次,还不好吃。”
说到最后这句,龚信语气充斥着真情实感。
他评价道:“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苏时酒漱了漱口:“辛苦了,我让我朋友去蹲一下那家店的营业规律。”
两人聊完,苏时酒准备下楼吃饭,坐电梯时才发现,宋明宇竟然在昨晚给他发过消息。
经理:「苏时酒,你到底什么时候改改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工作习性?昨天你一个客人来了,到处找不到你,我只好临时换人顶上,结果搞得客人不太高兴,都没怎么开单就走了。」
「你之前不是答应我,要把另一边的工作给辞了吗?」
「一句话,到底辞不辞?」
苏时酒打字:「哥。」
他走出电梯,按下语音键,语气诚恳地说,“工作我已经辞了,昨天主要是特殊情况。我之前不是跟您说过,我爸妈死得早?”
苏时酒叹了口气,“昨天……其实是我爸的忌日。我回老家给他上坟去了,乡下信号不太好,又睡得早,连您消息都没看见。”
苏时酒说着,一抬眼,看到厨房门口的阿姨。
阿姨正一脸愕然地看着他。
苏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