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酒不想打草惊蛇,没再关注季娇娇的手,快步走了。
他先是铁面无私,不顾周明也上蹿下跳地从旁抗议,把对方之前以他的名义捐赠的一百万善款,名字改回周明也的,同时将自己的全部工资都捐出去,加加减减也有个十几万——基本都是周氏集团发的工资,之后干脆利落地给周明祈打了个电话告状,让他赶紧把自家弟弟领回去,不要随便放出来发癫咬别人。
“……抱歉。”
周明祈下班时间被打扰,依然很有礼貌,冷静道,“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这边刚挂断,那边周明也的手机便响起,几乎无缝。
后者看着来电显示,目光幽怨,还不死心道:“苏时酒,我的手究竟哪里比不过他们了?我可以整。”
苏时酒:“……”
夭寿噢。
最后,周明也成功被周明祈隔空拎走了。
苏时酒也终于有机会去找高嘉远。
彼时高嘉远正好刚与一名客人交谈完。
身为宴会主人,他今日打扮很是考究,特意做了发型,皮肤也比之前苏时酒见他时白了两个度,虽然依旧是小麦色,但却显得很健康,手中一杯红酒,只在有人举杯时,才轻抿一口,周身举止有了优雅贵公子的从容气度。
仿佛经历过一场蜕变。
苏时酒目光不离高嘉远,路过侍应生时,随手端了杯起泡酒,走过去与高嘉远碰了下杯子,壁沿相撞,发出清脆的响。
“恭喜。”苏时酒开口。
高嘉远一怔,面上带出笑意:“你跟我也算是朋友,就别调笑我了。我头一次策划这种慈善晚宴,还有些手生,一些不周到的地方,还要请苏先生多多包涵。”
苏时酒:“我觉得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倒也不用这么妄自菲薄。”
他目光落在高嘉远的手上。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高嘉远小时候虽然生活在农村,也确实跟着下过地,但后来几年养尊处优,一双大手上其实已经看不出太多劳动过的痕迹,只有中指指骨的关节处有一层薄茧,应该是经常写字导致的,至少这只手,跟苏时酒之前铭刻在脑海里的面具人的手,还是有些差距的。
“……怎么了?”高嘉远一顿。
苏时酒:“没,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我那同母异父的弟弟告诉我,他之前开的工作室出了点资金问题,是你帮着解决的?”
高嘉远缓缓道:“你说苏安喜?”
苏时酒:“是。”
他笑了声,“我跟对方的关系其实不怎么好,毕竟之前的二十几年里,苏家从未对外承认过我的身份,只把我养在乡下老家,高中才接回来……之前苏安喜走投无路,求到我头上时,我没管他,还以为他的工作室要就此倒闭了呢,没想到如今竟然起死回生了……这一切,据说都是仰仗的你。”
说罢,他意味深长道,“说起来,我还得替我那便宜弟弟谢谢你呢。”
苏时酒在说这段话时,刻意强调了“养在乡下”和“高中接回来”等与高嘉远经历相同的词汇。
而高嘉远也有自己的门路,同样听说了苏家最近出的那一场闹剧:从小娇养到大的苏安喜,竟然不是苏岳林的亲儿子,而是段红偷偷摸摸跟一个平平无奇的职工生的。
至于苏岳林真正的儿子,反而一直都被冷落,养在乡下。
此时终于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