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对面专家组可能只说了七八个字,她却能精准的用几十个字指出所有的细节。
两名正在动刀子的军医精神顿时振奋起来。
这么详细的讲解,纯粹是那些平时只听说过名字的专家们在给他们上一节实践课!
楚描红的听力非常的灵敏,电话那头专家组的讨论也能一字不差的落入她的耳中。
其中发言最多的是一个讲着英语的男声。
很熟悉。
楚苗红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弗兰克-贝斯曼,她上辈子在北美进修时的专业老师。
也是她私人手术室挂靠私人医院的老板。
电话对面那两位翻译的翻译,让楚描红有些无语。
但这也不能怪这两名商务翻译,毕竟那些医学术语两人根本不懂。
专家组们听得一头雾水的时候,她却已经开始精准的指点两位军医如何下刀。
自己老师的套路,她再熟悉不过了。
最让楚描红觉得有趣的是,现在自己这位老师的技术似乎还没有十多年后那么雄厚,嗯,略显幼稚……。
嘻嘻。
一台本来失败率在八成以上的手术,却非常顺利的进行了一个多小时。
半点纰漏都没有出。
因为就在两位军医可能会出纰漏的时候,拿着电话筒的楚描红会轻描淡写的提前点出来。
手术室里的几个人对电话那头的外国专家惊为天人。
隔着几千里和一条电话线,那位外国专家居然能做到身临其境,这也太牛了吧!!!
楚描红给专家组转述的手术进程,详细精准且切中要害。
专家组的带头人,甚至惊喜的看了一下四周的同事。
“接电话的这个小同志水平很不错啊!”
但凡是他们想了解的内容,都被对方一一转述,几乎没有任何遗漏。
“这个小同志比起我那几个呆徒弟强了好几倍,”有位心血管专家笑着叹气,“你听听她条理清晰的样子,要是我做手术的时候有这个孩子在身边,我起码会轻省一半!”
虽然两个临时找来的翻译在医学上都是二把刀,但弗兰克还是听懂了两个翻译说的大部分内容。
本来弗兰克大夫急得差点拍桌子,因为这两个翻译有时候把他的话翻译得牛头不对马嘴。
可如今看手术的进程竟然是相当的顺利!!!
上帝,这是发生了什么?
弗兰克大夫满头雾水,但看到现场正在书写的英文医案,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
哪怕没有这两个笨蛋翻译,电话那头的医疗组似乎也能看穿他的心思,把他想表达的甚至没有想到的地方,都完美的复刻在了病人身上!
见鬼,不,赞美上帝!
这就是个奇迹!
这样操蛋的一台电话手术,居然眼见的就要成功了?!
……
顾和宁轻手轻脚的来到县邮政局的电话转接室。
她拉了一下门,门却纹丝不动。
嗯?
她没有料到转接室今晚居然锁了门。
奇怪。
以前这种事可从来没有发生过。
顾和宁来到值班室门口,果然今晚值班的小梅已经在沙发上睡下。
顾和宁没有叫醒小梅,随手取下墙上挂着的钥匙,转身走向电话转接室。
这对于顾和宁来说是很平常的事。
她是沪上好家庭出来的孩子,在东北当知青才半年就被招工进了县邮政局。
借着在转接室工作的便利,她经常在晚上给远在沪上的家里和自己的对象打电话。
这个年月她家里和她对象家里能有电话,足以说明她的背景不简单,所以平时她的领导和同事都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和宁用钥匙打开转接室的门,刚坐到转接机前便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因为她经常用的那条通往沪上地区的信道,居然被人插上了一条线!
这是小梅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呵呵。
顾和宁冷笑一声,利落的拔掉这条线,插上了自己常用的内部线。
明天她会找小梅好好说道一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