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心就亏心吧,但也没别的地方比这里更适合当仓库和办公室了!”
张宏城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面对上门明显是来占便宜的河运公司科员,他也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
“真是不好意思,这个坑是我填的,青石板上的土也是我找人铲的,贵单位要是再不来,我下一步就会主动帮忙清理老码头了。”
“所以贵单位以为,我该不该懂其中个味呢?”
“诶,小张所长。根据GM分工的不同,那个地方还是更适合我们河运公司来用的。”
“所以我也没说不愿意让给贵单位啊?”
“贵单位可是出了名的福利流油的地方,我听朋友说这两年在花城这一片、在修职工住房这件事上,你们河运公司可是独一份啊!”
河运公司的科员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敢光明正大的敲他的竹杠。
“张所长,我既然肯上门协商,就是带着诚意来的。”
“没必要逼着我们河运公司找领导们提要求,把这一片直接划过来吧?”
面对带威胁的语气,张宏城笑得更灿烂。
“我们招待所直属兵团办,那边房产名义上是归我们兵团办公室管理的。”
“如果咱们走的是交换或者单位间买卖,那咱们之间就可以办理申请。”
“其实我也不反对各位回去后打申请要求把那片房子直接划拨过去。”
“只是那样的话,等于是要从我们兵团部拨直属产业到花城地方的单位,这就要过部了……。”
张宏城笑意盈盈,这一番话把这位梗着脖子的科员怼的是满脸通红,哑口无言。
不过张宏城也没想到河运公司居然会这么不讲究。
他们还真的把报告递了上去。
我堂堂地头油水衙门,还对付不了你一个黑省来的小子?
可惜的是报告还没到市里就被打了回来。
上级领导把河运公司管这件事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知道不知道人家建设兵团招待所,刚刚因为填好天坑的事上了咱们本地的各大报纸?”
“咱们要是转头就把人家给卖了,那咱们市里的领导在外地领导面前还有一点面子的和气度吗?”
“再说那排房子本来就是咱们的供销公司甩给人家的包袱,人家给调理顺了,你就来摘果子?”
“脸大的没边了是吧?”
领导足足骂了这个负责人一个多小时。
实在是由不得他不生气。
负责协调与各地单位关系的办公人员,为了稳妥起见,所以提前给兵团那边打了个电话。
结果把黑省建设兵团气的暴跳如雷。
人家可是偌大的半军事单位,直接在电话里吼起来:要不要老子派兵过来保护自己的产业?
你们这些同志还值不值得信任?
这当然说的是气话,可也见得这件事确实是把人家给刺激到了。
张宏城这个人很大度,尤其是在来道歉的人肯加价的情况下。
“钱算什么?千万别跟我谈钱!”
张宏城笑眯眯的握住了河运公司一位小领导的手。
“这排门面你们尽管拿去用,”他接着话锋一转,“我记得你们河运公司在流花桥那一块,有一栋四层楼的老房子吧?”
河运公司来人当即瞪大了眼睛。
那是他们新修的河运分公司办公楼,鬼个老房子!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张宏城生笑容可掬的劝着。
“守着码头等于是有了渔网,而那栋老房子不过是条鱼罢了。”
他掐死了河运公司不可能放过重新开启老码头这么大的诱惑。
他这一排房子的要害之处就在于,老码头上下卸货的那条通道也被划在了这处房子的管辖区内。
本来张宏城只是想从河运公司手里替招待所赚上一笔稍微丰厚的钱,也亏得他“心胸宽阔”,最后只选了人家新修的那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