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道士哪里来的?本将与你无冤无仇,因何要坏我香火,毁我庙宇?”
一道浑厚的声音忽地传入庙内,随即便见一名身披盔甲,手提环柄大刀,浑身散发着阴煞之气的“将军”穿过那些鬼卒,迈步进来。
他身上倒是没有太多伤口,只是肩膀上扛着的脑袋不似人的脑袋,眼耳口鼻绘刻明显,像是用木头雕的。
想来他原本的头颅,应当是被人给砍了去。
而自他进门的那一刻,许潜一眼过去,便不难猜出,此鬼应当就是那位什么“乌将军”。
面对对方的质问,他也懒得去解释,伸手抓起身前竹筒,拇指挑开筒塞,倒了一把赤色米粒握在手心,照着他便洒了过去。
“废话少说,贫道今夜就是冲着你来的。”
许潜声色俱厉。
他可没那种闲情雅致,大半夜的在这儿跟一群刀兵之鬼扯东扯西,不如直接动手来的痛快,早点解决了也好早点回去。
这天寒地冻的,他是半刻也不想多待。
猝不及防的一幕,使得那乌将军大吃一惊,完全没想到对方二话不说上来就动手。
好在他反应够快,又受了这么多年香火,有了一些微末道行,见此状况迅速抽身往后一撤,堪堪避了过去。
可如此一来,他那些阴兵鬼卒们可就遭了老罪了。
站在前面的一时避无可避,被这米粒撒了满身,身上立时如被火灼雷击,一阵“噼啪”作响,冒出道道青色浓烟。
有两个更是身形不稳,当场倒了下去,来回翻滚。
凄厉的鬼哭此起彼伏,无比瘆人。
许潜这米都是用朱砂混合酒水浸泡过的,阳气十足,业能避邪克鬼,效用非凡。
上回制伏那红衣尸鬼,就是凭借的此物。
乌将军原本带着手下来兴师问罪,结果尚未出手,自己这边反倒先折损了一些有生力量。
眼见那几名鬼卒满脸痛苦之色,已然遭受到了重创,当下哪里还按捺得住?
“直娘贼,给我上!”
他怒气横生,一声令下,身边余下几名鬼卒得令,竟是悍不畏死,张牙舞爪,挥舞起刀枪,裹挟着一股阴风便直朝许潜袭去。
许潜腿脚不便,巴不得他们主动来攻,这下正合心意。
他不慌不忙,右手持剑,左手则一把拿起铜铃,待得鬼卒近身,将铃一摇。
叮铃、叮铃铃!
铃声清脆,在庙宇中回荡开来,只一刹那,那些迎上来的鬼卒们便一个个身形一颤,接着双手捂头,浑浑噩噩晕头转向,鬼叫连连。
许潜趁此机会,毫不拖泥带水,抬手举剑一下一个,如砍瓜切菜一般,尽数斩了。
若是一般的孤魂野鬼,一时糊涂走岔了路,他倒还愿意给个机会,将其送去阴司受审,该赏该罚,自有阴律定夺。
可眼前这群鬼兵鬼将,其怨气之重、业力之深,明显的是难以步入轮回。
他们又不愿老老实实待在冥界受那阴司管辖,只跟着这邪神在人世间到处游荡害人,与其留着日后酿成大患,不如诛灭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