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她的话语,转而联想到这件事情,许潜心中疑惑重重,按捺不住,继续问道。
“这乌将军是个什么来头?竟如此的猖狂,设淫祀害人不说,还胆敢囚禁一地正神,二十年下来就没人管么?土地城隍呢?”
提及这些,青螺愈发无奈,长叹道。
“他本是江州叛军一位首领,二十年前兵败逃至堰河被杀,尸体就扔在河里,因积怨太深不肯轮回,却是不知怎地成了气侯、有了些道行,纠集了一帮阴兵鬼卒在此作孽。”
“要说管束,自上一任城隍老爷卸任后,就一直没有派发新的城隍,本地大小事务都由府城隍兼管,可天高皇帝远,那些主事们又高高在上,哪里肯管我们这些小神的死活?”
“至于土地公,唉!明哲保身罢了。”
城隍庙远在府城,她这里抱怨几句不怕有人听见,但对于土地公,却是不敢多言。
得知原因,许潜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县城隍无主官,下属不作为,府城隍又太远,周边地祇也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照这样来看,形成这个局面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人间有人间的法度,地府也有地府的规则,是非因果,这些不是他该操心的。
因此站在原地顿了一顿,出言道。
“原来如此!”
“……既然你已经脱困,这为祸一方的邪神贫道也已诛除,往后当可无虑。”
“此事已结,大可安心,贫道也当抽身离开了,我腿脚不利,不便远送,河神且请自便吧!”
许潜朝她打个稽首,轻描淡写三言两语,结束了谈话,亦等同是下达了逐客令。
河神青螺心领神会,自不敢在此纠缠,当下只对着他又拜谢了一番,便飘然出了庙宇,来到河边身形一晃,消失在夜空当中。
待她走后,许潜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背上包袱,负上双剑,又拿了一盏灯火,径直出了庙宇。
到庙外将堆在周围的干柴逐一点燃,风助火势,越烧越旺,不一刻,整座邪神庙宇便彻底淹没在火海当中。
破坛伐庙,至此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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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不过堰河庄一众乡民们的高涨热情,许潜被迫无奈,只得多住了些时候。
连日下来,各家各户逐一设宴款待,无不心存感激,更有甚者艳羡他的那些神仙手段,想让自己子女拜他为师的,不过皆被许潜婉言拒绝。
自己未来如何尚且不知,又哪里敢起收徒之意,平白无故的去误人子弟呢?
光阴易逝,一晃过去八九日,许潜想着不能再耽搁时间,于是态度坚决,谢绝了一切好意挽留,告别了一众乡民,再度踏上行程。
此时此刻,他骑着毛驴,离了堰河庄,沿着堰河直往下游行进,约莫行了十余里,忽见一分岔路,路口处站着一名青衣女子,衣袂飘飘、纤尘不染,不是那河神青螺却待是谁?
青螺手中捧了个葫芦,远远见了许潜到来,笑靥如花,迈步上前。
“紧赶慢赶,好在是赶上了。”
她将手中葫芦递向许潜,解释道。
“承蒙仙长搭救,还我自由、复我香火,小神无以为报。”
“日前见仙长面色不佳、气息虚浮,想是真元有亏,小神炼得‘九曲培元酿’一壶,虽比不得琼浆玉液,业能固本培元,今敬献仙长,聊表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