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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已是冬月,天气越来越冷。
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如漫天花絮铺盖而下,笼罩了整座天姆山。
一眼望去,银装素裹,天地一色。
太一宫内,屋檐上下都挂满了冰钩,晶莹剔透,院子里也落满了积雪,深至尺许。
一晃,许潜到观里已有十余日。
这些天下来,与二位师兄渐渐熟络,时不时聚在一起畅谈,许潜向他们说起自己以前的事情,包括来的路上烧了家宅、断了旧缘,以及在堰河庄伐坛破庙等等之类的事。
而两位师兄,也跟他说起以前拜师学艺的一些旧事,乃至出师以后,在世间的种种奇异经历,各自相谈甚欢。
总而言之,关系是愈发亲近。
待得这一日,上午时分,许潜裹紧了衣物,正对着火盆生火,却在这时,屋外一个道童走了进来,却是师兄身边的童子。
那道童向他恭敬行礼,说是师父师叔请他过去,有要事相商。
许潜闻言不敢耽搁,当即随他出门,来到偏殿。
殿内,萧道冲与赵居寿都在,见他到来,让其落座。
“二位师兄,不知唤我来有何要事?”
许潜当先开口,向两人询问。
萧道冲让那童儿出门,顺带把门掩上,目光望向许潜,毫不拖泥带水,出言答道。
“师弟,这些时日我与你赵师兄钻研推敲、反复商议,偶然想起一法,对于先天受损、命衰之体,或能有一线生机,所以才叫你来,想同你论述论述,听听你的意见。”
许潜听了这话,微微一怔,顺势问道。
“不知是何秘法?还请师兄明言。”
萧道冲轻捋胡须,神情肃穆。
“此法是我昔年游历四方时,于幽州玄丘观中收录的一本先贤道藏中所看来的,名为‘太阴炼形’,乃是太一守尸,三魂萦骨,七魄卫肉,胎灵储气,秽土转生之尸解之法。”
“似我等正法修真,主性命双修,太阴炼形则不然,此乃舍命而主修真性之法,舍弃躯壳,炼神化真,置之死地而后生,若能修炼有成,更可上解成仙,只是……”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面显为难。
“只是此法太过凶险,一步踏错,万劫不复,学道之士非是身处绝境,又不想去受那轮回之苦,想来都不会选择这一条路。”
“师弟如今的情况,不消明说,你我俱都心知肚明,其实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至于愿不愿意走上这条路,我二人仅仅是提个建议,关键还得你自己拿主意。”
一番话说完,许潜一字不差听在耳中,对他说的这门炼形之法也感到有些惊异,但内心并无多少起伏,何况又听到“太过凶险”四字,就更不可能做任何考虑了。
他有七星宝灯,有更好的法子,有自己的打算,没必要舍本逐末,去冒这个风险。
许潜原本就想着这几日向他们摊牌,讲明自己的需求,没想到他们今日倒先提起了此事,既然如此,便干脆趁着这个机会,把一切讲明。
念及此,不再犹豫,面朝萧道冲说道。
“师兄此法,玄妙神奇,许能获取一线生机,不过师兄适才也说过,非是身处绝境之士不会去轻易尝试,师弟我貌似还没到那个地步。”
“正好,我这里也有一法,或可内炼自救,只是需要二位师兄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