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城因为是东海郡郡治,只有郡治衙门,未设县衙门,二者合而为一,县令和郡守也都是一人担当,不过下面的职司,却是按照县制任免施用。
比如县尉、县丞、教谕、捕头捕快等等之类,未有改变,且皆归郡治衙门所管。
那林甫成和王捕头两人挨了一通训斥,此时由衙门出来,站在门口,王捕头满脸为难,冲着县尉小心翼翼的问道。
“尉公,咱们下面该怎么办才好啊?”
林甫成叹了口气,心里也很无奈。
十万两库银,由于即将运往别处,所以昨日起便开始验点记账,因数目庞大,到了晚上尚有大半未能验点明白,为免次日库吏们进出清点麻烦,便没有封库,而是只锁了三道库门,派人来往巡逻,严加看守。
结果好巧不巧,偏偏就是在这个关头出了岔子,还出得如此离谱。
事已至此,他也是不知如何着手了,想了想,索性说道。
“这样,你且带人,先将库房周边的居民一户一户排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王捕头“哎”了一声,接着又脸色微变,心生质疑。
“这……这能行么?”
林甫成道。
“不管行与不行,总得做些什么,去吧!”
他吩咐一声,王捕头不再多说,就此去了。
林甫成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头紧锁,满脸失落,摇了摇头。
“唉!”
失魂落魄牵了马,径直朝着侯府而去。
好说歹说,周玉堂也是一地县侯,对县里的一应大小事务以及官员下达的治策,有权知晓,也有权监督,甚至郡守要是做出什么不合理的事情,他都可以直接上折相参。
他这个爵位好就好在这一点,不用像当官那样顶着天大的压力,事情也少,除了征税的时节会忙一些,大多数时候都很空闲。
库银失窃这么大的事情,于法于理,都应前去通报一声,好教他知晓其中缘由,这样日后上面问询下来,也能多个见证。
却说林甫成骑着马,一路来到侯府,待门房通报过后,得其允许,入得内堂。
站在堂下打眼一扫,周玉堂端坐主位,旁边站着他的长子周志魁,次位上则是一名年轻道人,看着十分陌生,不知是何来路。
他也不做他想,只是上前见礼。
周玉堂从许潜口中得知库银失窃的消息后,立刻就派出下属前去打探,不料人刚出门不过半刻来钟,衙门里的县尉却是主动登门了。
这会儿让他落座一旁,着人上了茶水,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发话问道。
“尉公,库房失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到底丢失了多少银子?”
林甫成面带忧愁之色,蒙他询问,哪儿敢隐瞒,当下将情况一五一十禀报了一番。
当得知整整丢了十万两,周玉堂脸色都白了几分。
十万两个不是个小数目,而且这又是上头钦点,要发往淮水救济灾民之用的,而今一夜的工夫说没就没,要是找不回来,别说有直接责任的地方官员吃不了兜着走,他怕是也难以独善其身。
因此迫不及待,再度询问。
“兹事体大,可曾查找到了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