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的则是正襟危坐、表情冷静边思考边写着题。
钱学政因前两类人而变得冷淡的脸,在看见最后一类人时才重新暖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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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试的第一天,谢淮安不到寅时便起了床,打算前去贡院送宋群青进考场,却被早就知他想法的谢父拦在门口。
“他此次院试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你自己也清楚你在他心中的份量,若是你贸然前去,打乱他早已整理好的心绪,等进了考场还需要再调整一二。”
“到时候你去送他,不仅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助力,反而会阻碍他考试。你这举动是得不偿失!还不如等考完后,你再去见他。”
谢父的话虽然难听但是在理,谢淮安沉思后决定听从他爹的话,没有去贡院,而是去了自家在衢州的新店面查账。
此时他便坐在绸缎铺子内的柜台处,单手托着腮翘首以望看着贡院的方向,心里止不住的担忧。
听说贡院内的号房都十分狭小,也不知道宋群青在那儿能不能睡得好。
入了五月后虽然暖和了不少,但夜里头风大,号房又没有门遮挡,若是一时不察得了风寒可就难熬了。
正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店铺里进来了几个书生打扮的人,边挑绸缎还边讨论此次的院试。
“今年陛下刚登基便开了恩科,不少人都想要抓住机会,听说此次院试光报名者便有两千余人,真是叫人咂舌!”
“可不是嘛,上阳府一年的秀才名额也不过六十余名,相当于五十取一,这可是往年都没有过的景象啊!”
“也就是咱们考得早,若是遇上了这样的光景,恐怕是上不了红榜咯!”
神游的谢淮安听到“院试”立马回了神,听到他们的讨论忍不住凑上去问了一句:“以往都没有这么多人吗?”
听到是一个俊俏的小双儿提问,那些书生并没有不耐烦,而是耐心朝他解释。
“以往院试也不过就千人之数,今年新开恩科,不管是老童生还是刚考上童生的都想来试试水,因而才比以往多了快一倍的人数。”
“这样的阵仗我还是在参加乡试时见过,不过看这模样,想来八月乡试人数也必定不会下两千之数,到时候我们恐怕也要体会一把五十取一了,这可真是残酷异常啊!”
谢淮安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听着几个书生的意思,怕是今年参与科举的人比以往多的多,那宋群青岂不是要跟更多的人争相同的名额?
报名的人多了,名额却不变,竞争肯定会更加激烈,也不知道宋群青要顶着多大的压力。
想到之前谢屏从宋家处回来后,便提及了宋群青每夜都点灯苦读之事。
谢淮安这才知晓原来宋群青表面装作云淡风轻,实则暗地里却如此刻苦努力。
他想及此事忍不住红了眼眶,明明宋群青才是压力最大的一个,却为了让自己不那么担心装作一副自信模样。
等院试结束后,他定要好好质问一下宋群青为什么总是什么事都自己承担。
不过在这儿之前,他想好好抱一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