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远处传来车轱辘的声音,拂戈将自己藏在树后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推着一辆木推车走来的两个人。
“你说这都是温家第几具送到这乱葬岗的尸体了?这温家难道还是什么龙潭虎穴不成,眼瞧着这是有去无回呀。”其中一个人在后面推着,嘴里还不断念叨着,“要不是因为这给的赏钱多,我还真不愿意再来这乱葬岗这种晦气的地儿。”
“拿了钱你就少说几句吧,这大户人家里面的事儿哪是我们管得着的。”前面拉车的人头也不回的道,说着他也感慨的叹息了一声。
“前些时候都还不是这样的,就是这一个月前温家大公子不知怎么的就染了恶疾去了,之后就温家呀……啧啧。”
那人拉长了声儿,警惕的瞧了瞧四中确定没有除了他们两个之外的人才接着开口,“我一个远房的亲戚在里面做事,说现在这温家呀和龙潭虎穴没得两样,里面那些主子可是一个比一个事精,一个比一个心眼儿的多,如今温老爷子身子不好,那些人啊平日里为了那几分家产是斗的你死我活。”
“也就是之前还有大公子镇着也闹不出什么花样,哪像现在那些公子去勾搭别家小姐,那家小姐就去勾搭别家公子,生怕分不到些家产。”
“这不,我们现在拖着这个丫头,就是推人家姨娘下水流了产,然后被打死了。要我说她一个丫鬟哪有那种胆子,背后还说不定是哪个主子的示意,被查出来了,虽然是捂着嘴打死了事了。”
说话的人明显很懂大宅院里面的弯弯绕绕,在乱葬岗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说起话来也有些肆无忌惮。
“说起来最可怜的还是温大公子的妻子,年轻貌美,贤名在外,可怜不过双十年华就守了寡,还没有个孩子傍身,一个外姓人在那温家可谓是处处艰难。”
说着男人可惜的摇了摇头。
“那温大公子不是还有一个关系好十分亲近的亲弟弟吗?难不成不帮忙照顾着嫂子?”后面的人不解道。
“温三公子能顾着自己就不错了。”男人哼了一声,“听说啊那温三公子的官职就要被他那二哥的人给撸下来了,如今怕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咯。”
“哎。这温大公子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去的这么突然呢。”后面的人感慨一下便没有再说话,周围安静下来,只听见风声呼啸而过,吹得人后脖子凉嗖嗖的。
两人把身体丢到尸堆中连忙离开这个阴森森的鬼地方。
拂戈抱胸而立,若有所思。
这温大公子的死亡看来很复杂啊。且不说凶手就是他们,她可不信争斗不休的温家人没有插手其中当一个害死温大公子的推手。
不过两个送尸体的路人甲,从他们的话里虽然能得到一些线索但作用不大,更加具体的还得是去温家亲自查查。
拂戈大步流星随着两人的路径离开乱葬岗。
靠着撒娇卖萌从一户农家用自己身上穿的长衣长裤换了一身打着补丁的麻衣,等拂戈来到城外守株待兔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只是没等来她想要的那只兔子,反而遇见了危险的狼。
“敢问可是温家三公子?”
马车被拦下的温阡眼中闪过一丝不耐,随手掀开帘子,“在下便是,请问阁下何人,有何赐教?”
这些时日里温家其他人联合外人里里外外给他使了不少绊子,现在一看到找他的他就浑身不自在,总觉得下一刻对方就会指着他的鼻子说些莫须有的罪名,偏偏他还没办法说清楚,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温三公子不必紧张,在下只是有件事想要单独和您说。”
男人长相平凡,气度却是不凡,说话语气不卑不亢,恭敬而不献媚,并不因为对方的身份地位有什么特地奉承。
温阡在他面上顿了一下,“行,你上前来。”
聂之余上前不知道和温阡说了什么,温阡面上一丝不敢置信转瞬即逝,勉强维持着平静将聂之余请上了马车,放下帘子挡住了其他人窥探的目光。
拂戈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马车,脑中快速闪过什么一时间没有抓住,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着。
这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低沉的一道声音,拂戈猛的回过头瞪大了双眼,就看见一个人居高临下的背着光紧紧盯着她。
刚才他说。
“你也是为了温家大公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