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看着楼梯间里对她来说可以算是无限循环的台阶,脸上是像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
刚刚硬着头皮爬了六十六层楼,可以说是差不多要了她半条命,现在居然还要再走下楼。
她低着头鼓着脸,轻轻拽了拽中校的衣角,扭捏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背我。”
沈韶否认自己这是在撒娇,她告诉自己这叫合理利用对方的身体优势,以此保存自己的体力,为之后的查案活动做准备,强行给自己洗脑。
恩竹似乎是在憋笑,他用力压着自己的嘴角,但是根本不可能完全忍住:“你说什么?我刚刚在想案子,没听见。”
“……背我。”,沈韶只好又说了一遍,脸都要烧红了。
中校脸上灿烂绽放,他周身欢愉,神清气爽,一股子牛劲从脚底升腾上来。
沈韶看对方那一口牙龇着还遮不住的笑脸,莫名羞得有点生气。
恩竹根本合不拢嘴,他把手里的外套系在腰间,并且往下走了一级台阶,提供一个方便对方的高度差,蹲下背对沈韶:“来。”
沈韶哼了一声,将手臂勾上对方的肩膀和脖子,双腿夹住军官的腰:“背一半就行,剩下的我自己能走。”,她不想在楼下被别人看见这一幕。
“没事,快到了我再放你下来吧。”,恩竹有点脚软,不是因为负重,而是因为沈韶说话的时候,鼻息会扑在他的后颈窝里,而且他现在双手隔着裤子端着对方柔软的大腿,外加沈韶身上其他柔软的地方也隔着衣服紧贴他的后背,这对他来说稍微有点太刺激了。
住户都因为火灾被疏散,两个人无声地行走在空无一人的楼道里,中校脖子侧面的动脉突突地跳,沈韶的下巴磕在军官的肩膀上贴着,她可以用脸颊感受到他的心率正在爬升。
“很累吗?要不要歇会儿?”,沈韶在中校的耳朵边小声地问。
恩竹眨了眨眼,因为耳朵处的瘙痒而抬起头,脖子上的肌肉梗了梗:“没有,这点运动量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走到一楼气都不带喘的,而且你很轻,还没有负重训练的沙包重。”
沈韶环在中校胸前的手缓缓收紧,指甲不小心挠了一下他锁骨上方的一颗痣。
她能感觉到他抖了一下。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再说话,只让努力平稳的呼吸和脚步声,在安静的楼道里回响,而沈韶的脸随着中校因运动而发烫的身体一同燃烧。
中校背着沈韶来到五楼,站在楼层之间的平台处,将她放了下来。
“……谢谢。”,沈韶总算说了这一段路以来的第一句话。
恩竹揉了一下她的脑袋:“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吗?”,他开着玩笑鞠了个躬,“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应该没有这么生疏吧?这位小姐?”,恩竹的手从头上做了一个抬礼帽的动作。
沈韶被逗乐,她将中校的脖子搂过来,踮脚轻吻了一下对方的嘴唇:“那用这个替代。”
“嚯!”,谢汀然想着俩人怎么还在上面没下来,他刚刚得到新的好东西,准备拿给他们,寻思着估计已经在楼道里了,打算上去和他们会合,刚走到五楼就撞见了他俩。
沈韶立刻弹开并立正,转移话题:“谢警司怎么还走上来找我们?真是麻烦你了,爬这么多楼梯多累啊,等我们下来就好了。”
谢警司嘴角的弧度不太自然:“呃……我刚拿到一份纸质报告,想着给你俩呢。”,他把一个文件袋交到沈韶手里,“我托人从国立安定医院,拿到了一份林圳辉医生的出勤记录,他年节后请了假,看起来似乎是为了延长假期,但是如果他是为了躲在这里的话,那可能就是另一回事了。”
沈韶打开文件袋,里面还有一份报告:“死者已经确定是小琳?”
“对,尸体解剖之前,先做了身份认定。”,谢警司回答道,“简单的初步观察,颈部骨折,头骨后脑勺位置也有撞击的痕迹。”,他补充道,“具体的情况还是要等尸检,至少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出结果了。”
中校心里感叹沈韶的侧写水平果然厉害。
沈韶向谢汀然确认了于曼曼现在已经受到了治安所的保护和监控,可以放着慢慢盘,又询问了便利店的情况,谢警司表示便利店昨晚两点的值班店员已经联系上,会先到治安所报道,届时可以得知更多细节。
“所以于曼曼买了什么东西,应该可以通过店里的系统知道吧?”,恩竹提问谢警司。
谢警司回答道:“她买了膏药、避孕套、手工皂,以及盐,还有清洁剂。”
这个购物清单有点奇怪,沈韶和中校都皱起了眉。
“她买的手工皂和清洁剂,是什么样的?”,沈韶想要看一下这两个东西的配料表。
谢警司指了一下沈韶手里的文件袋:“购物小票副本也在里面,沈小姐你找一下,估计夹在什么里面了。”
沈韶翻找了一下,找到了那张小票,准备和中校去别的便利店,买一样的东西来研究一下,看看这个家伙大半夜买这些奇怪的东西是要干什么。
天色渐晚,天黑得有点快,而且似乎因为太阳落山降温,又有点开始飘雪花了。
沈韶在路边打了一辆车,和中校一起返程公寓。
恩竹在车上又问了一下老管情况,对方表示基地外草丛里还是蹲着一堆娱记,一点也没有打算要走的样子,这群人甚至带了帐篷和卡式炉,已经开始围着煮火锅了。
“吃得怪好的……”,他看着老管发过来的照片嘴里咕噜,“居然还点了炸鸡外卖,真是不得了啊,要不要再配上点什么饮料啊?”
沈韶心说我看你是不是也想吃炸鸡了?
两人来到沈韶的公寓楼下,两人先去街对面的便利店买了于曼曼同款的东西,沈韶对这些东西有一个猜想,但是要实际试试看才知道这个推测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