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校心说你这不是已经笑出声了吗?哪里还是快要啊?我看你多少有点变态的癖好。
男人收起了笑脸,突然变得严肃:“好了,先说正事,你最好做个笔记,这个视频播完会自动删除,只留下存储器里的材料。”
恩竹赶紧新建一个白板。
“记住一个名字,樊月初。”,树醒风眼睛里带着厌恶,“这个混蛋曾经害我亏了一大笔钱,我可是很期待送他进去吃吃牢饭!”
中校把这个名字记到了白板上,这家伙还贴心地给放了字幕,怕他不知道是哪三个字。
“然后,记住一个政府部门,叫医药司。”,男人继续说道,“再记住一个产业,是铎国的医药原料生产业,他们国家的环保政策约等于零,越来越多的生产厂搬到那里去了。”
恩竹心说沈中堂也带来了医药司的资料,花柳阁列出的可疑人物也包括国立安定医院的药物采购主管,这里面果然有鬼。
树醒风深吸一口气:“还有,注意于曼曼合同里的投资方,以及对应的数字,记得考虑汇率问题。”,他脸上突然露出疲惫的神情来:“我知道你遗传了我们两个人的商业天赋,只不过我在坐稳这个位置之前,实在是不敢让你展示你的长处,同时也错失了对你最佳的教育时机,正好趁这次的案子,你试试看能不能找回那种与生俱来的感觉吧。”
中校心说看来这是一个经济案件,和政府部门搭上边的话,就肯定涉及贪腐问题了。
视频里的男人又拿起了茶盏:“口头提示到此为止,我总不能嚼碎了给你们喂饭。”,他对镜头微笑着说道:“期待我们今年能多见几面,daddy是爱你的。”,随后对着镜头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来,我们盏茶作酒。”
恩竹心说你少讲恶心人的话,爱我还利用我?你表达爱的方式未免有点太小众了。
眼前的视频瞬间消失,只留下文件管理界面,里面放了好几个文件夹,分别标注了“樊月初个人资料、医药司公布的允许进口精神类药品清单(近10年)、国立安定医院药品采购记录(近10年)、奥里萨布尔原料药出厂报价表(近10年)、地下钱庄汇率报价表(近10年)、崇智影视投资公司股权架构(含境外架构)”的字样。
扒人是沈韶的强项,他打算把这个“樊月初”先放着,等女友回来再一起看。
中校打开一个分屏,先把之前树醒风发过来的那些于曼曼的合同放了上去,果然在投资方里面发现了这个“崇智影视”,而且每份合同的金额都有点夸张。
他立刻调出了于曼曼工作室的纳税记录,对着合同金额进行对照计算——果然没错,这里存在阴阳合同的问题,这个女人不知道偷偷摸摸拿了崇智影视多少钱,而且赃款的接收账户还专门设置在了经纪人的名下,在于曼曼工作室的官网上,赫然写着于曼曼的经纪人并非谕洲公民身份,只是办理了长期工作签证,美其名曰“国际化服务团队”,所以这家伙可以合理地用一个海外账户来收款,并且通过属人原则规避税务调查。
恩竹啧啧感叹,这个崇智影视投资公司毫无疑问,是从海外把脏钱通过于曼曼的出场费、票房造假等方式,洗干净了弄进来,拿外国人身份过一遍水,最后再落入自己的口袋。
问题是,崇智影视海外账户上的钱是哪里来的呢?
“医药司……难道说,偷的是国家的钱吗……?”,中校喃喃自语着,他正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打算对着那几个十年表对照着算一下看看,公寓门突然响起了解锁声。
“你回……”,恩竹正要从沙发上站起来跟她打招呼,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沉迷盘资料,忘记取烘干机里的东西了,现在披在身上的毛毯下完全是一丝不挂!
他对着从玄关踢着拖鞋走进来的沈韶大声喊叫,用力裹紧了毛毯。
沈韶被他吓得全身炸毛:“吓死我了!你干嘛突然大叫啊!”
中校像一只熟了的草虾:“你你你你先退回去玄关,等我一下!”
沈韶皱着眉看着这个家伙,她很明显并不是乖乖听话的类型:“为什么?怎么回事?你要偷偷摸摸的干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恩竹不好意思说,只是小心地裹着毛毯后退,试图缓缓接近客厅南面的开放式阳台,把烘干机里的东西拿出来速速穿上。
“站住!不许动!”,沈韶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用手比了一个枪的造型:“举起手来!”
中校疯狂摇头,一口咬死不能举起手来。
沈韶看着他窘迫的姿势,突然反应过来,脸上猛地蹿上红色:“有没有搞错,你怕不是个变态吧?你居然趁我不在,在我公寓里裸奔???”
她一脸“我真应该现在就报警抓你”难以置信的表情。
中校慌了神,他不得不解释:“不是的!虽然客观描述确实没错,但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倒退到烘干机旁:“我没有换洗衣物!只能趁你不在家的时候洗了穿!”
沈韶单手扶额:“那你倒是跟我说一声啊,我回来路上顺手给你捎几条不就好了吗!”
“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姑娘去买男人的内裤!!!”,中校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沈韶一脸理所当然地摊开手:“因为你是我男朋友啊???”
中校愣住了,哦原来这是可以的吗?抱歉,第一次谈恋爱,有没有什么yes\/no的规则可以给我参考一下?
沈韶闭上眼叹了一口气,心说谁不是第一次谈呢,要不你试试多举手提问呢?
“我进屋换睡衣,你赶紧穿上……”,沈韶把包放在客厅的置物台上,瞟了一眼把自己裹成一条虫的恩竹:“你最好是洗了澡之后坐的沙发……算了。”
军官看着沈韶无语的背影,赶紧大声补充:“我是先洗了澡的!洗得很干净!”
回应他的是卧室门关上并且反锁的声音。
中校换好背心短裤,像个做错了事、打碎了花瓶、咬烂了沙发、并且把卫生间卷纸撕碎后撒了一地的狗,慌张地低着脑袋,盘腿坐在沙发上,并且在茶几上摆好一杯刚倒的水。
“刚刚晚饭期间,你父母说了什么吗?”,中校对着换好睡衣从房间里出来的沈韶说道,试图提起新的话题来掩盖刚才的尴尬。
沈韶坐上沙发检查整理好的材料,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没什么,妈妈给重温了一遍生理卫生课。”,她补充道:“然后老头让我把你赶出去住酒店,他还以为是你非要赖在这里。”
恩竹心说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住外面。
沈韶露出一个灿烂的坏笑:“我说是我主动让你留宿的,一下子给他干沉默了。”
“所以,为什么啊?”,中校歪着脑袋看向沈韶的眼睛。
沈韶一下子被问住了,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呃……”,她尝试进行自我心理剖析,“你不是被记者堵嘛,哎呀,反正就是……你少管我怎么想的,你老实呆着就行了!”
军官见对方支支吾吾含糊其辞,想着反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随口抱怨两句了事:“好吧,不过睡了两天沙发,蜷久了稍微有点腰酸背痛,要不今晚我还是改打地铺吧。”
“那要不,睡床?”,沈韶决定试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