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份前菜已经准备完毕。”,沈韶检查完传菜台上的东西,向主厨汇报,“请问是否可以开始上菜了?”,她看了一眼时间。
主厨闻了一下汤锅里的味道,转头回答说可以开始上前菜。
沈韶对傅桥声点了点头,传菜的志愿者开始搬运放在花瓣般精致瓷器里的小菜,上官非迟和另一个志愿者则正在把一大盆洗好的蔬菜从外面端进来。
“沈小姐,麻烦您关照一下肉类台。”,主厨挑掉了一些不合标准的蔬菜,转头和沈韶说话。
因为要在厨房帮忙,女孩们都临时换上了方便活动的厨师服,原本的衣物暂存在西配殿的侧边裙房里,只不过头饰没有办法先拆了等会儿再盘,所以只是罩了一个网帽。
沈韶从熬肉汁的锅里舀出一勺放入试味碟,然后用一次性小勺子舀起一点,拉开口罩尝了一下,随后丢弃掉那个一次性小勺子:“辣味太重了,再加一点糖。”
一个志愿者立刻点头说“收到”,操作一番后,沈韶再次试味,确认没问题,转而把试味碟递给主厨,由他二次确认。
主厨拿起一次性小勺尝了一下,对沈韶比了个大拇指并连连点头,表示味道正确无误,可以转至保温模式了。
“猪皮都煎好了吗?”,沈韶回过身子去看正在处理脆皮的志愿者,“只好了三十五份?我们得快一点了,再过二十分钟要开始摆盘第一道菜了!需要我帮忙吗?”
正在焦头烂额地煎猪皮的志愿者点了点头:“韶韶,我感觉厨房这边人手根本不够啊!嫣嫣也不知道多喊点人来这,而且……宝殿里就那么点宾客,哪里需要三十个人伺候啊!”
沈韶心说因为大家都想去宝殿献殷勤,没人愿意在烟熏火燎的后厨干活,万一弄得灰头土脸的还怎么泡妞钓汉……李雨嫣也是没办法,能叫到她们几个愿意在厨房帮忙的已经很不容易了,还不是因为记者连这儿也要拍,没法叫工人来。
顾彤彤坐在小板扎上择菜,她看这边实在是忙不过来,自愿留下来一起帮忙,这会儿她的手环一震,是阿岳告诉她已经开始上前菜,让她速速来吃饭,别饿坏了身子。
“鱼肉台!鳗鱼还有多久?”,主厨喊了一声,得到的回答是还差十份。
沈韶一边帮忙煎猪皮,一边询问主厨要不要换一下两道主菜的顺序。
“也只能这样了,先摆鳗鱼吧!周先生,你那边先停一下!”,主厨烦恼地捏了捏眉心。
周自衡正用镊子摆盘,他作为医生,手非常灵光,做这个事情特别利落:“先摆鱼?那鳗鱼、鳗鱼的配菜好了吗?”
“好了!”,一个志愿者急急忙忙地端着几个大碗走过来,“还好彤彤也来帮忙了!”
傅桥声在内的传菜小队返回,她看到顾彤彤大嘴一张:“你怎么还在这???记者已经在拍晚宴的画面了,阿岳旁边的位置空了他们肯定要乱讲的!别到时候乱传你俩婚变!”
傅桥声立刻冲过去把她赶走:“放着我来吧!你赶紧换了衣服去宝殿!”
“就你们几个能行吗?”,顾彤彤放心不下,“我去宝殿那边喊几个人来帮忙吧?”
沈韶心说你如果有这个本事那真是不得了,宝殿那群人肯定不愿意来后厨:“要不让在山门和游园会引导的来几个人吧,这个点应该几乎不会有刚到的宾客了!”
沈韶敲开手环给李雨嫣打语音,让她调点人手过来。
……
“您好,恩长官,这是第一道,五味猪……香煎鳗鱼柳配什锦。”,一个女孩把第一道主菜双手奉到矮几上,她愣了一下,随即找了个借口:“抱歉,我需要解释一下,上菜的顺序和菜单上写的顺序可能略有不同,主菜栏内部是不分先后的,并非是主办方的失误。”
恩竹转头看了一眼阿岳旁边的空位置,又注意到门口往宝殿传菜的队伍里,傅桥声不见了。
中校微微蹙眉,他小声提问:“这位小姐,请问是不是厨房出什么事情了?”,他眼见这个女生有点慌乱,又补充道:“别怕,我是李雨嫣小姐的朋友。”
“后厨、后厨人手不够……”,这个看起来年纪还小的女孩带了点哭腔,“这里这么多记者,我们绝对不能搞砸……我也想去帮忙,可是我妈妈肯定不让,她说好不容易才帮我……”
军官柔声相劝:“没事,我们来想办法。”
他抬起手环给沈韶发去消息,问她如果要让晚宴正常运行,需要打多少时间差。
沈韶迅速回复他:“二十分钟,我已经让嫣嫣调人手过来,但是原本第一道的五味猪脆皮来不及上,虽然等下会有席间采访,但是还是不太够,如果能让下一道菜的上菜时间再延后二十分钟的话,就来得及调整后续的上菜时间和顺序,保证菜都能正常上齐。”
中校回头看了一眼世子,对方看起来也是注意到了情况不对,脸上的表情有点急了。
沈韶再次发来消息:“我刚和彤彤商量了个办法,需要你和阿岳配合一下!”
恩竹给沈韶发去消息:“我们俩隔了一排没法沟通,快把阿岳的账号推给我,你就专心处理厨房的事情,其他的交给我们吧!”
……
“是的,我是镇关侯世子鸿岳。”,世子面对记者的席间采访回答道,“很荣幸能受邀参加本次慈善活动,希望能给重建中的国家带去帮助。”
记者勾起嘴角,询问世子妃为什么没有一同前来。
阿岳微笑道:“我爱人彤彤自然也来了,稍后你就知道了。”
他突然高声说着:“今晚的主题之一是艺术花灯,各位,我看这个点正是华灯初上时,若要效仿古法,自然应该配上丝竹声乐、诗词歌赋,那才算是有意境,只是记者干干的采访,似乎有点破坏氛围了。”
“不如趁这个席间小憩,我们一起玩点风雅的如何?”,世子缓缓站了起来,点名挑了一个官员:“彭大人,我听闻您的千金最擅长作诗词,能否让她开头,热热场子?”
彭大人见现场记者的镜头都向他汇聚而来,他的妻子速速拽了一下他的衣袖,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央儿近三十还未婚嫁,世子大人这是在给我们机会呢,还不快接!”
彭大人立刻站了起来,效仿古法给大家拱了拱手:“好!央儿,来!”,他将自己坐在下席当志愿者的女儿唤来:“小女不才,就今晚的活动为主题,先开首句。”
世子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是想了一下,“不如我们就作七人诗,如何?由彭大人的千金开头,我们以击节传花为号,再择六人接着写。”
“可有擅长书法的朋友,替我们写下这首七人诗来?一会儿可以裱至花灯上,也能增加价值,拍卖的时候正好可以为今晚的活动筹得更多善款。”,世子看向了中校。
恩竹站起来拱手道:“多谢世子大人抬爱,卑职出身凌水恩氏,祖父乃当地民间书法大家,虽无幸承欢膝下,但卑职自幼描摹祖父遗作,尚能仿出他一、二分的风采来。”
顾彤彤及时出现在宝殿门口,她刚从东配殿赶过来,手里抱着一卷宣纸和毛笔以及一个砚台和一块墨:“恩长官谦虚了,还麻烦在场的志愿者帮忙铺张桌子,有请各位赋诗舞墨。”
顾彤彤把手里的材料递给一个志愿者,轻盈而自然地回到阿岳身边,挽住他的手臂,两个人深情地对视一眼,让记者明白他俩好得很,少出去乱说。
“我这儿有一只好友托我带来的香囊,这个香囊,就作为‘花’,从我这传出去,世子大人闭眼击节,何时停下,香囊在谁手中,就由谁来续写。”,顾彤彤从腰带上解下一个丝绸的精美小袋子,上面刺绣着竹叶,中校认出那是沈韶刚刚挂在身上的装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