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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
沈韶回到公寓里,今天在外面逛吃了一天,她也有些疲累,洗了个澡准备睡觉休息。
“你已经回王城了吗?”,沈韶给恩竹发去消息,按理来说他应该是今天晚上落地。
恩竹在聊天框里秒回:“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沈韶眼睛一亮,她立刻从卧室跑了出去,打开了公寓大门。
“锵锵!猜对啦!我给你带了土特产!”,恩竹手里拎着两袋子干海货。
他走进沈韶的公寓,一边在鞋柜里寻找一次性拖鞋,一边说着这个鱿鱼干烤过之后有多香,说他开飞船回来的路上一直都在嚼。
“别穿一次性的了,不环保。”,沈韶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放到置物台上,随后从鞋柜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上校。
恩竹喜形于色,接过盒子并打开:“不得了,我居然在你这有自己的拖鞋了!”
里面是一双小熊的毛绒拖鞋和一双黑色的凉拖鞋,分别适合不同的季节或使用场景。
“和你的兔子拖鞋和白色拖鞋是情侣款?”,上校喜滋滋地换上,一脸激动地问沈韶:“天呐,按这个进度下去,我是不是很快就会拥有自己的睡衣、牙刷、牙杯和毛巾?”
沈韶开玩笑道:“别得寸进尺,想得还挺美的,早了几百年呢!”
军官指了指手上的婚戒:“那怎么了?我还能想得比这个更美吗?”
“你莫非很当真吗?”,沈韶坐到沙发上,招呼他坐到自己身边,“我看你把各大社交平台账号的情感状况都改成已婚了。”
上校并不否认自己改了状态:“不可以吗?我在法律上确实已婚,这有什么问题?”
“我看你怕不是已婚半年归来仍是童子鸡。”,沈韶用上了今天刚从顾彤彤嘴里学的歹毒新词。
恩竹受宠若惊地大喊:“什么?!所以说只需再过半年我们就?!”
“我不是那个意思!”,沈韶立刻红着脸否认,“半年是一种数字虚词!虚指你懂不懂!”
上校嘿嘿坏笑着屈起手指刮沈韶的鼻子:“我知道,我故意的,谁让你先小嘴淬了毒。”
“对了。”,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的衣架旁,从外套内袋拿出一个小盒子返回。
“除了鱿鱼干,我还给你带了这个。”,军官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璀璨的珍珠,“我自己潜水去抓的珍珠蚌里,开出来最圆的一颗。”
沈韶欣喜地接过盒子:“我也想潜水玩,下次带我一起吧,如果我正好有空的话。”
“没问题!不过,你怎么不问剩下的珍珠去哪里了?”,恩竹一脸期待地等她问。
沈韶顺坡下:“那让我拷问一下,去哪里了?”
“和蚌壳一起磨成粉了。”,恩竹示意珍珠粉放在盒子下面的夹层里,“你不是说大雁生了蛋嘛,可以混进它们的食物里给雌雁补补钙。”
沈韶一听大雁就来气:“说起那个大雁,我妈本来是想着把它俩养到农庄去的,但它们霸占了沈府花园池塘不肯挪窝!现在还不许我们自家人去花园,谁靠近就咬谁!简直就是鸠占鹊巢,雁占我巢……”
恩竹自告奋勇表示可以去替沈府的人帮忙把它俩抓出来,沈韶摆手拒绝,说其实只是怕吓到孵蛋的雌雁,万一弄伤雁妈妈或者不小心打碎了蛋不好,所以干脆就算了。
“本来工人还想检查一下是不是白蛋的,结果压根都没机会靠近……”,沈韶回忆起自己被雄雁追咬的情景,还隐约感觉屁股有点疼,心里骂这家伙简直就是个色鸟,不咬别的地方就盯着屁股狂叨。
“还好只是破点皮不会留疤,我被咬的地方还恰好和你屁股上的痣位置一样。”,沈韶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刻双手捂嘴。
“……你为什么会知道???”,军官瞳孔地震,他脑子里疯狂回忆,永宙城那次不可能,沈韶根本没那么大的力气给他翻过来看,新婚之夜也不可能,沈韶被压着根本没法看到。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二十年前我在钟点房里洗澡的时候你看到了?!”
沈韶心虚地怼手指:“当时是因为全知状态,不能算我故意看的……哎呀你当时维度和我不一样没法理解……!”
“那岂不是全被你看完了!这不公平!”,军官哀嚎一声,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沈韶捏着他的脸皮质问他那想怎样。
“你不是一向追求平衡感……”,恩竹话没说完就被沈韶连续塞入鱿鱼干堵住了嘴。
沈韶啧啧感叹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厚脸皮,呛他说有了张结婚纸就得寸进尺起来了。
“那也不是,我本来把这东西看作是隐形的锁链,我害怕你会因为这件事失去很多选择。”,上校突然严肃,“我以前以为结婚这件事对你很重要,但现在看来其实也并不。”
沈韶叹了一口气:“因为世家和贵族圈子里把这个看得很重,我对外社交的时候必须伪装得和他们一样……对皇帝来说,结了婚的女人就算之后离了婚也会比之前安全,因为在这个阶层的观念里,有过婚姻关系的人,不会再有机会和其他要臣或贵族联姻。”
“但实际上呢?不管是未婚已婚离异,在单纯【人】的定义角度上,有什么区别?”,沈韶嘲讽地用鼻子冷哼一声,“一样都是人,只要不在乎这样虚妄的标签,不管如何都是平等的,都有权利去选择和追求任何事物。”
“倘若我压根就不打算攀附贵族宗亲,这狗屁枷锁与我何干?”,沈韶正色道,“很多人被这种无形的锁链困住,不考虑任何个人意愿,只是一味地追求单方面的贞洁、不管有没有真心喜欢的人也一定要结婚、不管是否有感情也一定要追求高贵血统云云,其实只是因为自身以及社会的偏见、压力或执念。”
军官微笑着点了点头,用力咽下终于嚼烂了的鱿鱼干:“这次事情之后我就明白了,我们的进度也好,各种事情也好,只是遵循你的个人意愿和心理准备;我之前不知道,还以为是你有那些方面的顾虑,所以一直很小心翼翼,直到那天看明白了才放松下来,你这家伙不在乎也不早点告诉我。”
沈韶开玩笑说要是太早告诉他,岂不是会让他误以为自己很随便?
恩竹皱着眉表示这跟随便不随便有什么关系,遵循个人意愿而不是出于顾虑封建的社会伦理观念,难道不是更加令人崇敬吗?
“很好,加十分。”,沈韶满意地戳了一下对方的脸颊。
上校抓住对方的手腕放到自己脸上贴着:“哦?原来沈小姐评估男人是用打分制的吗?那请问要攒到多少分,你才真正愿意喊我夫君?或者叫老公也行。”
“油嘴滑舌,减五分。”,沈韶嬉笑着轻拍了几下对方的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