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偏偏恰好避开了沈韶的审美好球区。
军官开始怀疑是自己二十多年前救幼年沈韶的事情给她的审美拐偏了。
恩竹转头问沈韶觉得和照片里的人相比,自己长得如何:“吾孰与东碣公世子美?”
“君美甚,东碣公世子何能及君也?”,沈韶嬉笑着回答。
军官一脸得意又得逞的模样:“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
沈韶连连摇头:“不不不不不,刚才是真心话……你小子趁机占我便宜是吧?”
“是你自己说了妻子回的那句话的。”,上校狡猾地笑道。
沈韶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那我总不能回你妾或者客说的那两句吧!”
“所以在妻、妾、客,三种关系中,你还是选择了承认是妻咯?”,恩竹摸着手臂上凹凸的牙印,一边忍痛一边心里乐开花。
沈韶一时语塞,想了一下突然甩锅回去:“你还敢想着妾的事情呢?胆子够肥的啊?”
“我刚才说的话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了?!”,上校满面惊恐。
出租车司机在后视镜里,看着后排拌嘴的两人无名指上的婚戒,心说妈的新婚小夫妻真是腻歪的要死,老子要在你俩的爱河里尿尿。
……
上校呆滞地坐在汤池中,他才明白原来沈韶说的“我带你去泡私汤温泉祛除疲累”,是让他去有两个私房汤池的房间里坐在男汤泡着,自己在另一边的女汤。
“可恶!”,恩竹含泪捏了一把拳头,他还满心期待地以为私汤是两个人一起泡。
“没错啊,是一起泡啊!”,沈韶仿佛猜到了他的心理活动,“一个房间正好有两个池子而已,都在一个房间里了,怎么不算一起泡呢?我们甚至还能一边泡一边聊天呢!”
军官推了一把漂在水面上的橡皮鸭子:“……你把两个汤屋中间的门反锁了,这跟两个房间有什么区别吗?不是,你到底是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
沈韶嬉笑着说自己就是做这种情报收集和分析的工作的,属于职业病,最会找地方了。
“不过,泡温泉还确实蛮解乏的。”,上校向后摊倒了一点,让按摩喷头对准腰部和肩膀。
沈韶得意地嘿嘿一笑:“是吧?”
“要是有人给推拿按摩就更好了。”,军官揉了揉自己略有些酸痛的肩膀和上臂。
“您猜怎么着?”,沈韶的身子藏在墙后,伸手打开了两个汤池房间之间的门。
恩竹听见开锁声瞬间脸上一红,心想莫非对方是要来给自己按摩:“这、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沈韶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理所当然,“我俩什么关系,还跟我这么客气?”
上校连着耳朵一起发红,紧张又期待地吞口水。
但他脸上的温度很快降了下来——从房间外进来两个戴眼罩的盲人阿姨,分别摸着墙壁走进两间汤屋,给两人进行肌肉放松和按摩。
“怎么样,我想得周到吧?”,沈韶的声音从门的另一边传来,“我请你!不用客气!”
恩竹欲哭无泪,但又确实得到了放松:“……谢谢。”
……
前一天泡完温泉吃完午饭后,恩竹就回了基地办公室,二次检查自己的战事汇报材料,为第二天的大殿述职做准备。
“圣上,以上便是关于雷斯亚尔钦战役的报告,目前我们谕洲已经和诺瓦科锲签署了停战协议,且此次谈判重申了西北的国境线,将天策大帝时期打下来的土地一并收回。”,上校把两张战前战后谕洲实控区的地图对比放大在全息屏上。
皇帝欣喜非常,最近一个多月好事频发,战场有捷报频传,前朝的改革顺利推进,后宫则是心爱的静纯昭仪有孕……甚至长公主的病也养好了,重回朝堂帮他处理繁杂的政事。
“好,好,好啊!”,皇帝心花怒放,转头看了一眼长公主:“竹儿不愧为朕的得力家臣!”
长公主为了不让皇帝疑心,硬是装了一个月的病,这下总算能出来走动,还要稍微表现得虚弱一些,故意难受地咳嗽两声,声音飘忽地说着话:“是啊……如今竹儿长大了,能为皇帝做事了,舅母也感到很欣慰……”
“卑职谢圣上、长公主抬爱!卑职十分感激圣上给臣这个机会,卑职愿为您效犬马之劳!”,恩竹用力地向皇位方向行礼。
皇帝满面春风地轻轻拍了拍龙椅扶手:“怎么还自称卑职呢?朕都说了,你是家臣,以后自称臣就是了!”
“圣上,卑职身为军人,不敢僭越,不敢自称臣。”,恩竹挨了一次打就学乖了。
镇国公和皇帝交换了一下眼神,皇帝又转头看了一眼长公主,再次转过脸来看向毕恭毕敬地单膝跪在殿前的上校:“恩竹上校临危受命,在西北战事立下汗马功劳,朕必须嘉奖!如今你是朕的家臣,朕决定亲封你为四等勋爵,由宗礼司按督尉的礼制给你置办!”
沈千山一脸【你小子真他妈走运】的表情,一边觉得恩竹作战能力是还不错,一边想着沈韶也能因此受益就感到舒心,尽管勋爵不是正儿八经的贵族头衔,也不能世袭,但至少自己女儿能少在背后被某些世家和贵族圈子里的讨厌家伙嘲笑……虽然沈韶并不在乎,但是作为父亲,偶尔听到一些不好的话传到自己耳朵里,还是觉得自家孩子可怜。
“臣,谢圣上隆恩!”,恩竹立刻改变行礼姿势,从之前军人专用的谒拜礼,改按臣子的伏跪大礼给皇帝磕头。
……
“勋爵大人,这些御赐的嘉奖,和爵位的礼制用品以及礼服,过几天就会送到您府上。”,宗礼司的办事司郎恭敬地向恩竹行礼,“麻烦您留个地址。”
上校愣了一下,他犹豫地问特军部队的宿舍地址可不可行。
“宿舍?”,办事司郎一脸不可思议,“您……结了婚都还没有自己的宅邸吗?”
军官尴尬地点了点头,心想可以用一下凶宅地址:“要不……先寄送到我亲戚家里?”
“呃……”,司郎为难地挠了挠后脖子,“可这些礼制用品,很多都是要装饰在您宅子里的。”
恩竹窘迫地搓着手,说自己可以和亲戚讲一声,装饰在那里应该也没事。
“哎呀勋爵大人,圣上不是赏了不少钱财嘛,您就用那笔钱,先在王城郊外偏一点的地方,买栋便宜的房子呗?而且勋爵每个月的爵位俸禄也很可观,就是用来还贷款也足够了!”,司郎拿计算器简单做了个算数题给恩竹看。
“这边呢我帮您先暂时存着这些东西,您到时候地址确定了再来告诉我,我届时再让人给您送过去。”,司郎低声劝着,“您现在是有爵位的人了,买楼房公寓也不合适,怎么也得买个独栋,有个排场,不然多丢圣上的脸面呀!”
司郎又用可怜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上校,几乎要把【你们恩氏一族不是很有钱的吗?怎么儿子都结婚了也没给置办个宅子?】写在脸上。
恩竹一脸【行,我想想办法】的为难表情,感谢司郎帮忙考虑,嘴上说是因为结婚太仓促,后面自己又去了前线,所以新房还没来得及购置,心说总不能告诉大家自己是假结婚,俩人仪式弄完就完全忘了做戏做全套的操作,要是被皇帝听说他俩夫妻分居,怕不是又要胡乱怀疑沈家,别到时候再次加码,要求他俩生个小孩出来才放心。
“没事儿没事儿,刚新婚没多久就去西北为圣上效力,实在是不容易,您地址确定了和我说一声就行。”,司郎满脸讨好地向恩竹行礼,恭敬地送他出了大殿围墙。
上校后脚刚踏出围墙就赶紧给沈韶打了个语音,告诉她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靠!”,沈韶刚交完任务材料往大殿外面走,“你去前线太突然,我都忘了这茬了!刚才和你说话的司郎叫什么名字?我得确认这家伙不会把这件事传进皇帝耳朵里。”
恩竹把司郎的联系方式发了过去,表示自己大致看了一下,王城市区的独栋基本都是五千万往上的价格,他打算尽量买个离大殿近点的方便沈韶上下班,那估计都要八千万起步。
“我银行卡里应该是有两千七百万左右的现金,口袋里的不太够,我再问我…….卧槽?”
沈韶的耳机里传来一声破音的动静,对面安静了几秒之后再次出声:“我忘了结婚之后,家族信托就会解冻一半,之前二十七年没分配过的红利收入的一半,一次性都打到我账上了……没事了,钱不是问题,你下午有空吗?我们去挑个宅子?”
沈韶叹了一口气回答道:“我下午还有事,你自己看看买个差不多能应付皇帝的就行,最好是精装修、家具齐全、能拎包入住的那种,早点解决安全隐患。”
“……好吧。”,上校有些遗憾,“我想着这是我们的家……但你说过不能当真,我下午速速看几个,挑中合适的我就把地址发给你,你下班后来看一眼行不行,没问题我就打款。”
沈韶沉默片刻,她隐约感觉到了恩竹的难过情绪:“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庆祝一下。”
“庆祝我得了个勋爵头衔?”
“庆祝一下……我们有了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