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濯昂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他冷哼一声嘲笑道:“不过是个小小的四等勋爵,和我讲话居然还敢这么狂!你小子不就是攀了沈家的高枝,在这儿狐假虎威么!我东碣公家就是瘦死的骆驼,也比你这种野马大!什么行政长官,还不是只配捡石神岛这种我们不要的垃圾吃!”
“攀高枝?野马?楚濯昂你好大的胆子啊!”,傅瑜声故作惊慌地捂住了嘴,“你竟敢质疑圣上亲口说是【珠联璧合、天作之合】的赐婚,难道是你们东碣公家族因为被冷落了十几年,就想要造反了吗?!”
楚濯昂人都傻了:“赐婚?什……什么???”
顾彤彤摇着头感叹:“你连这都不知道?这事在圈子里早都不算新闻了,你们东碣公家到底是有多闭目塞听?到现在都没人陪你玩么?以至于只能花钱买个一晚上的临时朋友?”
禄敦伯走上前去拍了拍楚濯昂的肩膀,假装打圆场,实则把他吃瘪这件事坐实,防止他再反击时伤害到沈韶:“濯昂,够了,安静落座吧,别再给楚叔叔在外面丢脸招祸了。”
楚濯昂气得面目扭曲,他脖子上的抓痕渗出红色的小血珠,沾染在他白色的领子上。
沈韶心说顾彤彤和傅瑜声战斗力不容小觑,赐婚明明是件在圈子里被人嘲笑她沈韶跌落神坛的事件,居然能在这种时候拿来当武器攻击东碣公世子。
主要还是因为这家伙一家人都因为当年的事情被迫远离朝堂,这个天天周折于实验室和夜店的二世祖,可能都搞不清楚现在大殿里的弯弯绕绕,没意识到反击点的存在。
骚动平息,顾彤彤和阿岳因为家里的事情要率先离席,其他人都安静地依次落座,互相聊着天等待晚宴开始。
李雨嫣不想和楚濯昂坐一起,她抓起自己的晚宴手拿包就凑到了沈韶旁边。
“东碣公不是公爵吗?而且东碣城不是挺发达的吗?我还以为公爵都很牛逼,为什么他家是这个情况?还被排挤?”,上校小声地问李雨嫣和沈韶,让她们给自己补补课。
沈韶一脸为难,这事儿她说不合适,于是给了李雨嫣一个询问的眼神。
李雨嫣完全不在意分享自己未婚夫家里的丑事,她满脸烦躁地简述:“二十多年前韶韶她老爹查办的国库案,抓了东碣公一个大的——他们家居然敢侵吞流光皇帝亲自下令、下发给海啸受灾民众的额外赈灾款,不仅如此,甚至还贪了国库下拨的灾后重建工程款,甚至海啸灾损巨大也是因为那些他家投资建设的民房有问题,原本的质量就是豆腐渣。”
恩竹一脸震惊,心说就这个情况,为什么李雨嫣家还要把女儿嫁过去???
“东碣公家和我爷爷和老爹算是世交、发小,然后他们家求我爹出钱帮忙,以双倍金额补上了窟窿和罚金,这才免了罪。”,李雨嫣叹了一口气,“我那个老爹么也是老思想,觉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总算有机会能攀上公爵了,就让四岁的我和这个公爵世子楚濯昂定了婚约作为回报,希望我以后变成公爵夫人,也让我的子孙后代都能继承世袭爵位。”
李雨嫣表示自己和楚濯昂处于一个互相嫌弃的状态,所以当他俩逐渐长大,开始不得不正视这个该死的婚约时,讨论后竟然在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说好各玩各的互不干涉,在外面就装得体面恩爱点,婚后直接试管一对龙凤胎,好给各自家里交代。
沈韶心里感叹李伯伯也是爱女心切,宁可不要东碣公家还钱,也想着为女儿谋划个好出路,想让李雨嫣无忧无虑地做个公爵夫人,没有后顾之忧。
但李父没想过李雨嫣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压根不在乎那些多余的荣华富贵,她现在的物质条件已经够她每日花天酒地十辈子了,她又不缺什么爵位俸禄的钱,也对贵族头衔没有特别的渴望或追求,她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更是很不乐意搬到东碣城的公爵府去,她就想过过现在这种教书、画画、聊八卦的快乐小日子。
反倒是这个被整个上流社会排挤、看不起的楚濯昂,时不时犯贱很影响她的心情。
“不过反正我也没有特别心动的对象啦,就这样混日子算了。”,李雨嫣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嘴里抱怨说明明这么好看,都被那个混蛋的皮肤给污染了。
“哟!就差我们俩了?”,周自衡和上官非迟一起进入会场,脚步轻快地进入亲友席。
李雨嫣笑着问他俩这是什么稀奇的双人组合。
“美女和野兽。”,上官非迟坏笑着落座,由于傅桥声忙着后台的事,周自衡不想一个人被记者围攻,利诱加祈求地让上官非迟陪他一起趟铁水。
“还说我俩呢,你们这又是什么组合?”,周自衡环顾一周,趁禄敦伯夫妇去和刚刚进入亲友席的其他人社交的间隙,偷偷吐槽:
“怀孕的前女友和她的老实人老公、被皇帝按头赐婚强行催熟的童男童女、被父母婚约束缚的同海拔死对头、万年单身狗和傅大小姐的赘婿备胎。”
上官非迟一个肘击,否认自己是万年单身狗,她表示自己的老公明明多达五个,都是某乙女游戏的男主角们。
“唯一的一对模范恩爱夫妻还提前离席,想必是怕沾染我们这桌人的霉气。”,周自衡揉着肋骨的痛处,嘴贱地开着只有和亲近的人才敢开的玩笑。
恩竹一脸较真地表示自己和沈韶也是恩爱夫妻,周自衡反唇相讥问他做过夫妻该做的事情没有,一句话就给他静音了。
沈韶心说你也太容易破防了,反击他说他【排队当赘婿到现在几个月了还没轮上是不是过号了】不就行了。
和众人分桌而坐的楚濯昂感到无聊,他擅自从亲友席的围栏区域离开,偷偷跑去后面的嘉宾席和年轻的女演员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