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缺乏安全感,会下意识产生不配得感,用自信掩盖自卑,虽然在感情上表现得很勇敢,实际上根本就接受不了被拒绝,去年沈韶生日他从餐厅落荒而逃,当时就暴露无遗。
沈韶把生理期逐渐增长的烦躁,全都发泄到了树醒风身上,在脑子里疯狂骂他,同时为恩喜儿感到不值,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干嘛就非得吊死在这一棵歪脖子树上。
同时她又觉得恩竹实在是坚强,就这种情况下,还硬是让自己成长为一个善良温柔的人,而非陷在阴暗的沟渠里变得自私自利、因为失去而报复性地被疯狂的占有欲控制大脑,反而是能做到包容和利他,明明被至亲背叛伤害,却还是努力地去全心全意相信沈韶,去爱这个世界,去爱他人,勇敢地去战斗,去保护,不让其他人经受苦难。
“恩掌柜真是个伟大的妈妈。”,沈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一个人把你养大真是不容易。”
上校开玩笑调节气氛:“没你想象中那么伟大,她会用钱和暴力解决大部分的事情,而且风眠山庄的常驻家丁有三百多人,她很强不需要担心的啦,但是连泡面都不会煮。”
“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沈韶狠捏了一下他的鼻子,“以后有机会多去看看她吧,恩掌柜一个女人一边养孩子一边做事业的艰难,比你想象中多多了,你得对她好点!”
沈韶一击手掌:“对了,来都来了,顺便早点给小山买个生日礼物吧,正好快到了。”
她联想到了另一个“单身带娃”的女人——梦尘。
“小山生日什么时候?”,军官满脸迷惑,心说沈韶怎么什么都知道,他连队里那几个人也只是大概知道几月生日,具体哪天完全不知道,通常都是一个月的一起请大家吃个饭。
沈韶啧了一声:“当时柳老板和我说过,小山是花柳阁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游女生的,好死不死居然和你亲爹是同一天,六月六。”
军官瞪圆了眼:“你连他生日都记得?你调查得好仔细啊!”
沈韶心说我本意其实并不想知道,而且他档案锁着不让调查,但很遗憾我记性太好,听了一次脑子就自动记住了,洗都洗不掉。
“我还知道恩掌柜的生日是十一月十八日,并且有理由怀疑你不记得。”,沈韶翻了恩竹一个白眼,“彤彤说的没错,儿子真不行,你这小白眼狼从来都不送她生日礼物。”
恩竹急忙替自己辩解,说他记得恩喜儿生日,而且她的喜好就是钱,自己有给她转红包。
沈韶说够了,你解释得越多越证明儿子养不熟,连我都知道恩掌柜喜欢什么。
“那我今年给她送一个。”,上校和沈韶走进一家礼品店,“我去把那个住楼顶的傻逼抓来,扒光了捆住手脚堵上嘴,装进盒子里,打个蝴蝶结,给她寄过去就行。”
沈韶爆笑着说自己收回刚才的话,她承认恩竹其实很了解恩喜儿。
“她品位也太差了,除了个子高,外加有点钱以外,那种贱嗖嗖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军官拿起货架上的一个机械八音盒好奇地查看。
沈韶心说讲句公道话,首先树醒风个子不是一般的高,而且还个是顶级模特水平的衣架子,株树塔作为谕洲第一大财阀,它的主人也不是“有点钱”的程度,至于有什么好,估计把这家伙扔到大街上,恐怕都会有一群人冲上去抢,而且这群上去哄抢的人的年龄段,说是【上至九十九,下至刚会走】也不为过,恩喜儿很迷他也不是毫无道理。
“有一说一,你觉得那家伙长得帅么?”,恩竹皱着眉转过脸来,“我母亲一直觉得他帅得天崩地裂宇宙大爆炸,说自己是重度颜控,什么【你老娘以前谈过的男朋友就没有一个是不帅的,反正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那干嘛不吃点好的?】,但那家伙是她见过最帅的,所以当年才会决定和他结婚,说长得帅至少基因好。”
沈韶心说恩掌柜听着像是说的心里话,但其实还是有所隐瞒,不知道恩竹有没有对比过,他俩结婚纸登记日期和自己的出生时间,悄悄说一下,只间隔了六个月多一点,不到七个月哦,而您是足月生产的哟,啧啧啧,二位当年可真是一对疯狂的痴侣啊。
沈韶点开手环,给他展示树醒风的社交平台账号:“他粉丝比很多一线男明星都多。”
“我问的是你啦。”,恩竹见沈韶把一个益智玩具放入购物车。
沈韶嘴里啐了一声:“如果排除所有个人主观偏见,单从客观角度上来评价的话,他的脸和整体外形确实是挺能打的……可以说是全面覆盖所有人类的好球区吧。”
军官眉开眼笑:“你的审美反着听就对了。”
沈韶用力地对着恩竹的后背赏了他一拳:“我警告你,我这两天脾气可不好!”
恩竹拿起一个新款的大号变形机器人,放入购物车里:“为什么?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阿岳那个文件,你还是稍微看一看吧。”,沈韶有点无语,“正好,反正都来商场了,那今天也顺便采购一点卫生用品回去吧,我搬到这里之后还没买过呢。”
军官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一会儿去超市,他想了一下微笑道:“不过这我还是知道的!女孩子的生理期,一个月一次,要用卫生巾,对吧?”
沈韶勾起嘴角挑了一下眉:“这么自信?恩竹选手,请听题。”
“放马过来!”,上校心说这能有什么难的,那些女性用品的广告什么的,自己还是看过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十分钟后,沈韶把几盒礼物拿到柜台结账,身后的恩竹双眼空洞,他在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和沈韶的真实性:“你是活人?怎么做到的?”
“大马路上走着的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沈韶轻蔑地嘲笑道,“这很寻常啊。”
上校难以想象每月不受控制地持续性流血5-7天,并且在其间遭遇类比被踢到裆的疼痛,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正常工作生活,并且经受这种折磨总时长大约是30年-50年。
“我知道女性很难,但没想到这么难。”,军官摇着头感叹道,“我以后得对你再好点儿。”
沈韶微笑着说你要不对恩掌柜也好点儿,今年好好想想各种节日送什么礼物、做点什么事情孝顺孝顺,母亲的伟大和艰难之处比寻常姑娘还更胜一筹:“上次禄敦伯夫人生产,你也看到了,真的是到鬼门关走一遭,每一个母亲都是这么勇敢坚强可敬的。”
“我知道了。”,恩竹眼见着有些愧疚,并用一种怜爱的目光看着沈韶:“对了,你说你生理期是下周,具体是哪天开始?”
沈韶回答他:“不知道,只是预计,等来了和你说,到时候给你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