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都有,默哀三分钟。”,上校脱下军帽颔首,众士兵也纷纷脱帽致意。
恩竹看着自己的脚尖,他想到了诺瓦科锲占领区,那些被逼拿起木棍和斧头作为武器,强行赶到战场上,痛哭着、颤抖着,和装备精良的谕洲军队交手的无辜民众。
里面甚至还有孕妇和孩子。
可他是军人,他必须服从军部部长的命令——摧毁一切手持武器的敌人。
他毫不犹豫地下令进攻,他也毫不犹豫地亲手发射炮弹杀死了他们。
军官痛苦地闭上了眼,颤抖着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想,只要自己早一点结束战争恢复和平,就能减少更多无辜的死伤。
哪怕事实也确实如此,但谁来为那些平民叫屈呢?
没有人在乎他们。
三分钟在恩竹内疚的回忆中很快过去,他在倒计时结束的铃声响起的一瞬间,就立刻收起了情绪,双手将军帽戴正,恢复了他威严的长官形象。
他扫视着众人,看到了所有士兵发红的眼眶。
这些钢筋铁骨的男人们,心都是肉做的。
上校深吸一口气:“半面向左——转!”
他咽下了所有想为“敌军”致哀的、大逆不道的话,只是简单地下令:“行礼!”
士兵们的动作整齐划一,用力地朝西北方向行了抬手军礼。
恩竹的手环嗡嗡震动,是沈韶发来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接到赴西北的任务,今天下午和他一起出发,前往雷斯亚尔钦。
“好,午饭我回家吃。”,恩竹迅速回了消息,遣散众小队,让他们各自的长官带走训练。
……
沈韶今天下班早,溜了一圈市场买了一些菜,回到宅子里制作午饭。
“我回来了。”,上校从电梯里走出来,微笑着看向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沈韶将锅铲放下,盖好锅盖,高兴地踩着拖鞋穿着围裙迎上来:“欢迎回家!”
她临时起意逗人玩,伸手摸上军官的胸膛抚至肩膀,抬起脸来媚眼如丝地看着对方,故意逐渐放慢语速:“你想先吃饭,还是先洗澡,还是……”
恩竹的脸比花园里的石榴花还要红:“你你你说的什、什么呢!”
“还是先洗手并把你从外面穿回来的脏衣服换掉?”,沈韶坏笑着,双手捏起对方两颊的脸皮,“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军官低着头捏起拳头咬牙切齿,他恼羞成怒地说可恶:“……硬了,拳头硬了!”
沈韶嬉笑着跑开,去洗了个手继续回到厨房,关火并盛出里面的食物:“希望你心里有数,我刚才给的并非选择题,你先收拾干净再来吃饭。”
“我知道。”,上校走上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军装换下,挂在衣架上喷洒消毒,穿上居家睡衣,并用消毒洗手液洗了手,这才再次回到一楼的餐厅吃午饭。
恩竹看着桌上热腾腾的三菜一汤,一下子心情柔软了下来。
“以后别再辛苦做这些了。”,恩竹坐下来给沈韶剥虾,“你下班早就多休息,保持身体健康,工作日的午饭我们随便吃吃就行。”
沈韶给两个人盛汤:“偶尔做一下不碍事,闲着也是闲着嘛!正好我觉得做饭很解压,而且你几乎每天出门前都会做早饭,那我有空了就做个午饭,很正常啊!”
军官宠溺地微笑着,温柔地看向沈韶:“好吧。”
“对了,你有兴趣纳妾吗?”,沈韶突然说出一句让上校喷饭的话。
恩竹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警觉地用筷子指着对方,并死死地瞪着她:“你是谁?为什么假冒沈韶?你把她本人怎么了?!”
沈韶举起双手投降,故作邪恶地和他玩:“哼哼,没想到还是被你识破了!你心爱的沈韶已经被我吃了!hia hia hia!”
上校无奈地扶额叹气:“你这次任务到底要我干嘛?”
“厉害啊!”,沈韶露出惊喜的表情,“现在连这都能猜出来了?”
恩竹夹了一筷子青菜说道:“先说好,我认为妾这种东西必须要被取缔,都什么年代了,所谓的妾完全就是女性奴隶!明明原本都是有合法身份的正经姑娘,做了妾室就不能单方面提出离婚,也不能自由找工作,没有婚姻自由权也没有人权,连办个银行卡都要丈夫和正妻授权同意才行,不仅如此,连自己辛苦生的孩子也要记到别人名下,被赶出家门的话就什么也没有了,简直太过分!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都不应该搞这种恶心的玩意儿,不管你任务需要什么,我绝对不做这种事!”
沈韶开心地鼓掌:“好!很好!看来你有在研读我发给你的律法学习笔记,这才像样嘛!”
“那你问我这个干什么?”,恩竹疑惑地咀嚼着红烧排骨。
沈韶嬉皮笑脸地说了上午的事:“我给你当三四天的绯闻女友,你觉得如何呀?”
“这么刺激?”,军官搞清楚事情原委后哈哈大笑,“还搞什么偷情play,怪有情趣的。”
沈韶听了这话筷子一顿,斜眼看向恩竹:“……你手环给我检查。”
上校把手环摘下递给对方:“怎么了?我很专一的好吧?”
只见沈韶打开了浏览器的历史记录:“我知道你没那个胆,但是……”
军官见状慌张地伸手去抢:“不不不不不,只有这个不能看!你会长针眼的!”
沈韶一掌打掉对方的爪子,并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命其静止不准动:“我就知道有鬼!我得检查一下你这家伙每天躲在房间里偷偷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