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镇长和卫生署署丞的防疫和流调计划后,恩竹和沈韶表示先返回基地做一些准备,明天一早就和卫生署的疾控流调团队一起前往努塔克。
往政务厅外走的路上,镇长拍了一串马屁夸恩竹亲力亲为、坐镇一线,是个体恤爱民的好长官,上校懒得听他装模作样说废话,只是假意愉快地和他客套。
“沈秘书!”,小刘助理小声地对走在恩竹身后的沈韶发出“噼呲噼呲”的信号,示意她趁现在溜走,和自己去旁边说两句。
“长、长官。”,沈韶轻声呼唤恩竹,“我……我有点不太舒服,想去一下洗手间。”
上校转头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快去快回,别耽误我的事。”
“是。”,沈韶怯怯地应声,随后小碎步跑到了政务厅的侧门。
小刘也悄悄从他父亲身后闪离,在沈韶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后,也跟了过去。
“沈……你这是怎么了?”,小刘一绕过转角,就看到沈韶扶着墙边抱着肚子似乎要作呕。
沈韶摆了摆手,她生理期胃胀气,外加有点水土不服,刚才跑了两步又吸进去几口带着沙尘的风,突然一阵嗳气难受。
小刘助理紧张地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赶紧焦急地问她:“他居然没……你该不会是……”
沈韶心说你有脑子吗?没有一点基本常识的吗?前天发生的“事情”,今天就孕反吗?我是人类,不是十五天就能产崽的鼠兔好吧?
她走向绿化带,自己从挎包里拿出一瓶水漱口,小刘一脸难过地问她是否没事。
沈韶心说我看起来像是没事的样子吗?你看着我正在这难受的时候问我这个?而且你关心人就光动嘴皮子的吗?连给人递个水都不会?你甚至现在手里明明就拿着一瓶新的哦?
但她嘴上说的却是:“谢谢小刘先生,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我。”
“沈秘书,你这……这可怎么办才好?”,小刘挠了挠脑袋,“雷斯亚尔钦的医院现在也是军管,除非去其他镇子上,或者去城里才行……但是现在雷斯亚尔钦有了第一个病例,那个姓恩的说要全城排查,这个时候肯定不会随便放人。”
沈韶摆着手表示自己没事:“小刘先生,您别担心,我不要紧,而且或许这样,长官才会早一点兑现诺言,其实换个角度看也是好事。”
“我都和你说了!他不可能负责的!”,小刘急得跺脚,“而且非婚生子连继承权都没有!你别被他给骗了!最后倒霉的还是你自己!”
沈韶故作恐惧地嘤嘤道:“那、那我怎么办?小刘先生,您一定要帮帮我……”
小刘用力地深吸一口气:“首先,我们要找到证据!”
“怎么找证据?”,沈韶歪着脑袋问道。
“这种禽兽,肯定还会再次向你出手!”,小刘助理挠了挠下巴思索,“如果能拍摄视频之类的,就可以作为证据!”
沈韶心说这种案子,法律上有效取证的方法多了去了,你小子为什么就非要录像?莫不是想拿到视频之后自己私藏吧?然后再以此威胁我委身于你?拜托,我难道看起来真的很蠢么?这么明显的坑你都觉得我会信?不是我说,男的怎么一个个的都这样?都觉得长得好看的都是笨蛋、成绩肯定都不好、女人脑袋都聪明不到哪里去、头发长见识短是吧?
“这……我怕被长官发现……”,沈韶一脸难堪地表示自己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别担心!”,小刘拍了拍胸脯,“我来让我的人在你们帐篷里设置!”
沈韶一脸震惊地问他这个计划的可行性:“边境军区基地管理严格,不许任何消息流出,普通士兵连手环都不能用,这不可能做到吧?”
“沈秘书,你别小瞧了我,也别太高看了那个姓恩的小子!”,小刘得意地勾起嘴角,“他设置的保密措施,对我来说就是个屁,那些个当兵的还不是得听我的?我让他们帮我传递消息,他们没有哪个敢违抗的!”
沈韶心说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就怪不得我了。
沈韶心虚地点了点头,并在犹豫片刻后突然抓住了对方的双手:“小刘先生,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相信和依靠您了!”
沈韶双眼晶莹,朱唇轻咬,风吹过她耳畔的头发,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再加上一滴演技超群的眼泪滑落,她的开衫也被风撩起一瞬,长裙的吊带恰到好处地一闪而过,配上她令人惊叹窒息的容貌,所谓美人垂泪和梨花带雨恐怕也比不上此时此景。
小刘一下子浑身过电,这家伙立刻打包票:“没问题!放心交给我!”
“你们在干什么?!”,上校的声音突然大声响起,只见他从转角方向怒气冲冲地向绿化带走来,沈韶赶紧松开了小刘的手。
“长、长官……”,沈韶支支吾吾地瞟了几眼小刘助理,示意他说点什么。
恩竹皱着眉厉声质问沈韶:“沈秘书!你不是说你去卫生间了吗?藏在这里干什么?磨磨唧唧地浪费时间,是还嫌我行程不够紧吗?不想干了是不是?”
“那个……是小刘助理他……”,沈韶继续给小刘使眼色,让他帮忙打掩护。
小刘故意避开沈韶的眼神,打了个哈哈说自己父亲那里还有事,先走了。
沈韶简直目瞪口呆,心说有没搞错,你个大男人能不能稍微有点担当?就说是刚好路上遇到会死啊?就不能编一句“长官您别误会,是我缠着沈秘书陪我聊天”吗?
恩竹也是一脸无语地看着小刘落荒而逃的背影,心说这人怎么这样?
“他刚刚没对你做什么别的吧?”,上校在小刘的身影消失后立刻焦急地问沈韶。
“放心,你头顶没帽子。”,沈韶烦躁地从包里掏出免洗的消毒洗手液疯狂搓洗,“恶心死我了!不行,我得真的去趟洗手间,再用洗手液和水洗两遍!”
……
“偷拍录像?”,回基地的路上,沈韶向恩竹说了刚才的事情,上校震惊得人都傻了,心说这群家伙简直胆大包天。
沈韶打开手环的同时点了点头:“还好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检查过帐篷和这辆车上没有录音录像设备,因此并没有提前暴露任何信息。”
“基地除了登记过的手环以外,其他的信号都被屏蔽了,所以视频只能存在本地,然后由人手回收,通过某种途径将储存卡带出基地。”,沈韶一边在全息屏上操作着一边说道,“你给我开个权限,我要确认一下没有出现额外的讯息传输装置。”
军官在等红灯的时候快速地将系统管理权限临时授权,沈韶检查后确认了基地登记的手环只有自己和恩竹的两只,并无其他能够通过防火墙的设备。
“我会埋一个trigger在这里,以防万一。”,沈韶打开了两个命令行界面并解释道,“如果出现除了我们两个人的手环以外的设备,就会自动标记、截断信号并追踪。”
恩竹问那被藏在帐篷里的本地设备怎么办。
“我们先找到它,然后我来控制它,之后入侵存储卡,我会放一个脚本在里面,只要它再次被人打开或连接,就会向我返回地理位置和Ip地址。”,沈韶勾起嘴角。
上校一边开车一边回忆思索:“非法传输、泄露管制军区的保密信息,我记得你给我点学习手册上写的,根据情况严重程度,要判五至十五年?”
“不仅如此,还有诽谤、侵犯他人隐私。”,沈韶提醒道,“且律法规定,若事涉贵族,刑罚加倍,而超过三十年的监禁时间,在判罚更加严格的军事法庭上,最高可定至死刑。”
上校继续补充:“我国律法刑法判定是多罪叠加制而非罪名最高制,泄密加上诽谤和侵犯隐私,叠加我的勋爵爵位双倍,这样算起来,最高可达四十年的监禁!但如果在诽谤和侵犯隐私这两项上,得到受害人谅解的话,就可以不定罪,这样的话只判泄密的罪名,年限就不至于到死刑标准了!我们就能以此来劝说那个内应做我们的双面间谍,将功折罪!”
沈韶十分满意地看着恩竹的侧脸:“真不错,看来学得很勤奋嘛!看来你小子真的是【连蹲坑的时候都在学习】哦?”
“那当然!”,恩竹微笑道,“想要做真正的沈家女婿,怎么能不懂律法呢?”
沈韶立刻羞红了脸,连脖子都烫了起来:“你、你就有这么想要名分啊?”
“是。”,上校将车缓缓驶入基地哨卡,“我一定会让你父母真正地承认我,我并不想以【朋友】的名义到你家吃饭,而是以【女婿】的名义。”
沈韶脸上的红晕不禁蔓延到了耳朵上,她连忙转移话题:“那、那你好好努力吧……对了,说不定帐篷里现在已经被装了东西,记得进去之后就要开始演了哦?”
“演什么?”,恩竹一头雾水,“不是正常活动就好了吗?反正你会入侵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