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臂交叉着抱在胸前:“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按家法,夫妇同罚!你们两个一起,抄十遍沈氏家谱,除了名字和生平以外,还包括所有的备注和引用以及释义!”
“啊?”,沈韶无语地摊着手,“拜托,我已经二十四岁了,不是十四岁,也不是四岁了啊!有没有搞错?怎么还是抄这个啊?!”
沈韶小时候每次犯了大错,就是被罚抄这玩意儿,她早就倒背如流了。
“你就是四十岁,犯错了一样要抄这个!”,慎博郡主翻了她一个白眼,“抄的时候给我好好反省,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先辈们一代一代的努力和传承的精神,我看你就是因为小时候爷爷奶奶总惯着你,所以抄得少了,才会把这些忘得一干二净,做出这种错事来!”
恩竹心想你们在说什么玩意儿?抄什么?家谱?为什么要抄那个?啊?十遍?什么?家谱里面还有备注、引用和释义?这是家谱还是字典啊?
沈韶看出了恩竹的疑惑,转头给他打预防针:“那玩意儿有两百多页,除去一些照片和图片的标注以外,正文共十二万字。”
“你说什么?”,军官惊得双眼圆瞪,“所以我们总共要手抄一百二十万字???”
“对。”,慎博郡主和沈韶异口同声。
“按一小时三千字的抄写速度,我们如果一人抄一半,抄完要两百个小时啊?!”,上校下巴脱臼,心说这是什么人间酷刑?
慎博郡主点了点头:“今天你们两个过来吃饭,一人领一本,还有抄写的纸笔这边也会提供,假设每天抽四个小时出来抄,差不多两个月能抄完,如果平时实在是工作忙,酌情宽限到四个月也行,抄完了送过来,到时候我会亲自检查。”
恩竹脸上出现大约一秒钟的【稍微有点后悔和沈韶结婚】的表情。
沈韶敏锐地捕捉到了恩竹的这个心理波动,她哼了一声嗔道:“不好意思,已经迟了,上了贼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娶妻也是同样的道理!”
“……当然。”,恩竹扶额叹气,毕竟他并不是真的后悔,只是单纯地不想抄字,“你陪我跪祠堂,我也会陪你一起抄家谱。”
随着慎博郡主伸手挂断视频通话,沈韶哀嚎一声倒在沙发上。
她看着视线里横着的恩竹:“差点忘了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手上又是什么?”
“她以为你生病了,叫我别管什么送考的事情,回来照顾你。”,恩竹把手提袋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让你吃药是我的责任,我什么也没准备,不过我当时也没料到会突然发生……但没有及时刹车和做好措施,毫无疑问还是我的错,所以我问了一圈,如果做了对不起女孩子的事情,要如何弥补……当然我没有说我们的事情,那是隐私,我不会对外透露的。”
沈韶听他叽里咕噜了半天,指着桌上的购物袋:“所以,你的那群狗头军师,给你的建议是【包治百病】是吗?”
“……是。”,恩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层层叠叠地打开,里面是一只用料奢华至极的名牌手工皮包,“我不太懂,但Sales跟我说,这是今天店里最好的一只现货。”
沈韶欲言又止地看着那个大号的稀有鳄鱼腹皮制作的钻扣灰白色手提包,心说请问这玩意儿我要在什么时候使用呢?一般来说参加贵族或者世家子弟圈子里的社交活动,都是用小巧的手拿晚宴包,上班则是用低调轻便的帆布包或者耐操品牌普款的大容量皮包,我又不是做生意的不用去参加什么商务谈判活动,这个东西放在家就是个摆设。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相比这个来说,我现在更需要罚抄的时候用来护手的指节保护套,不然磨破皮和长茧子会剧痛无比。”
沈韶瞟了一眼旁边的另一个便利店购物袋:“那这又是什么?”
“我看了一些网上的测评什么的,说是这几款比较润滑,我就都各买了一盒……”,恩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想试试看哪种更合适好用,下次也可以减少一些你的痛苦……”
沈韶呆滞地张着嘴:“……你这么快就想着下次了?你就这么自信我会想再来一次?你是觉得自己昨天表现得很好吗?”
“呃……不是。”,上校支支吾吾地,“其实……说实话,我真的不太记得过程……类似断片吧……我昨天甚至一开始不确定我们是否真的发生了什么……所以我也不确定你的想法,就想着先买了以备不时之需……”
沈韶的嘴张得更大了:“所以你昨天说的断片,是你是真的不记得了???不是,你居然……啊???我……哈啊???”
她难以置信,心说难道我的存在很平淡吗?这就是你小子说的空气感?甚至没印象?
军官抱着头崩溃地蹲了下来:“啊啊啊!该死!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我主观意识上是很想记住的!每一个细节都想记住!可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开头和过程都不记得了!从浴室出来之后我就断片了!连我们是怎么开始、怎么躺下、怎么进去的我都不知道!我也没敢睁眼,所以什么画面都没看到!我、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什么样!!!”
沈韶心说你是提前偷偷喝了什么酒精吗?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断片啊?!
“你……是不是过程中撞到头了?”,沈韶开始有些担忧,“你有什么脑部疾病吗?”
上校摇了摇头说体检没查出来过任何问题。
沈韶扶着额头无语:“……那估计就是因为你太激动了,高强度的感官刺激导致大脑出现了短暂的供血不足,外加过度呼吸,于是就会造成这种记忆缺失的情况。”
她缓缓支撑起身子:“那些东西你先收起来,等我身体恢复了再说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一下我身上这些淤痕待会儿要如何解释,统一口径……腰上和腿上的不要紧,衣裙可以遮住,但是这大热天的,我穿长袖的话实在是太可疑了。”
沈韶像个螃蟹一样岔着腿走,准备往电梯方向移动,恩竹心疼不已地将她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