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桥声抱着李雨嫣的胳膊解释道:“我是和嫣嫣一起去的,又不是一个人进的,怕什么!”
顾彤彤叹了口气:“你们两个人啊,从小纠缠到如今了,最后还是……”
“还不是怪他自己?”,傅桥声撇了撇嘴骂道,“内耗,自卑,软弱,废物一个!”
李雨嫣斜眼看着傅桥声问她:“那你当初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呃……”,傅桥声一时被问住了,“一开始的话,年纪小不懂事,就是会为一点小事,产生那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吧,消磨到后面就只剩感觉,不剩别的什么了。”
她垂下了眼帘,看着自己屈在沙发上的脚趾,小声地说其实自己也不清楚是喜欢他什么。
“可能是那股子奋不顾身的蠢劲吧。”,傅桥声苦涩地笑了一下,“不知道我这样说你们能不能懂,就是再也没有人可以像他一样,给我带来让心如此剧烈跳动的感觉。”
李雨嫣拍了拍傅桥声的肩膀,说是她见识的不够多,自己可以叫几个顶级帅哥来陪她玩玩,保证她心脏狂跳,什么狗屁周自衡,那种随处可见的男人马上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别打岔!”,傅桥声拒绝了男模派对的邀请,继续说自己的正事。
她说着康渡侯世子康祈光的优点,掰着手指头能盘两轮,但她还在犹豫的原因,就是对这个人没有所谓的“冲动”,康祈光很好,但傅桥声对他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祈光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属于是你们任何一个人嫁给他,我都会真心祝福和激动的程度。”,傅桥声看了一眼李雨嫣,一副简直想把她介绍过去的模样,“但……我不喜欢他。”
顾彤彤摸着她的手掌劝道:“可能只是相处的时间不够长呢?或许再了解他多一些,你就会逐渐喜欢上他了,感情是需要培养的嘛!”
傅桥声摇了摇头:“不会的,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了……我能想象到我们两个人的未来,那种日子一眼望到头的感觉。”
她挠着头发崩溃,说她和自己的妹妹不同,她做不到一直过“相敬如宾”的日子,她的生命里需要激情和冲动,需要波涛汹涌的感情,而不是一潭死水的宁静。
“那是你没结过婚,有太多幻想。”,顾彤彤以过来人的身份劝道,“其实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平淡,激情也会日渐消退,反正最终结局都是一潭死水,还不如找个好点儿的人。”
傅桥声一脸【得了吧】的表情反驳顾彤彤:“你跟阿岳的感情多好啊!嘴上劝着我,你自己还不是和喜欢的人结婚了吗?甚至是公认的模范夫妻,分明就是在炫耀嘛!”
顾彤彤冷哼一声告诉她真相:“其实我们也没你想象中那么好!大多数时候不过是家丑不外扬而已,天底下哪有完美的伴侣?”
她咬了咬牙说道:“其实……阿岳出轨未遂过,在我怀小儿子的时候。”
李雨嫣和傅桥声浑身一抖:“啊?!”
“很可笑,对方是内务司送东西上门的一个小姑娘,嘴很甜,每次来都会顺便和我们寒暄两句再走,她本人应该是没有那个意思的,只是尽职尽责的同时试图和我们家搞好关系……后来也是她给我看的阿岳给她发的消息,还主动说为了避嫌,她向上司申请了换负责的片区,不会再到我们府上来了……我确认了是阿岳在骚扰她,当时我假装不知情,后来阿岳虽然也没提,但估计是出于愧疚心,主动献殷勤补偿我,之后一直老实到现在。”
两个人瞬间浑身爬满鸡皮疙瘩,连忙摸着手臂试图将其抚平:“你别说了!好恐怖!”
顾彤彤苦笑道:“所以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吧?不如想想,要是你真的跟小衡在一起,所谓的激情能维持多久?所谓的喜欢和爱到底价值几何?知根知底十几年的青梅竹马又怎样?当然你如果确定要嫁给康祈光,也有需要仔细想想的事情……就拿我和阿岳来说吧,他除了是我的恋人以外,他也是镇关侯世子,他有实实在在的爵位继承压力,如果我当时第二胎没有生下男孩儿,我在侯府的处境会如何?他父母还能像现在这样,如此开明地让我自由地选择去上班吗?阿岳他就算爱我,但在压力之下,又真的能做到永不纳妾吗?”
傅桥声更加崩溃了,她恨自己不是妹妹那种顺服性格的人,也恨自己做不到一刀两断。
“与其相信所谓的爱,不如斟酌利弊。”,顾彤彤摸了摸傅桥声的背,“如若小衡入赘,你就要一个人扛起傅家的一切了,还要面临感情消磨殆尽的风险;但是如果你选择康祈光,你只需要迅速诞育后嗣,帮他站稳从过世兄长那里继任来的世子之位,有康渡侯家族势力的帮扶,傅家上下就会再无后顾之忧,至于感情方面,既然一开始就没有期待,不管他未来做什么,你也不会伤心失望,反而是如果日子越过越好,那你也会越来越开心快乐。”
傅桥声开始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康祈光能不能接受开放式关系。
“你要学我呀?”,李雨嫣被逗乐,“我和你情况不一样,我的男朋友是跟牙刷一样定期更换的,属于是消耗品,要是固定某一个对象的话,你猜楚濯昂会不会去买凶杀人?”
傅桥声好奇地问为什么不可以是固定对象的开放式关系。
“不安全呀!”,李雨嫣拍着手掌,惊讶于这么简单的道理傅桥声居然都不明白,“万一我和我的情人合伙弄死楚濯昂怎么办?到时候楚濯昂棺材盖子一合,让我和他的孩子继承完爵位,之后我和情郎就能光明正大地花他家里的钱继续爽歪歪了呀!所以他不如先下手为强,把我的情郎弄死,以绝后患!同理我也一样,万一他和情妇搞出私生子,轻的要跟我的孩子抢财产,严重的话要连我一起处理掉怎么办?那我不是这么多年全白干了么!所以最终博弈、平衡、掣肘,就是默认两个人都是非固定的开放式,不带感情,纯娱乐。”
顾彤彤恍然大悟地发出“噢~”的声音:“难怪那天你给他打语音,他办事儿到一半还是要停下来,先满足你的要求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合作关系有默认的最高优先级是吧?”
李雨嫣点了点头说回答正确:“我们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其实已经很有默契了。”
傅桥声叹了口气:“好吧,你这种开放式不能带感情,这条路我也满足不了要求……韶韶和秀发哥他俩那种算什么?我可以参考么?”
“他俩?他俩更复杂好吧?你还想参考呢?”,顾彤彤喝了一口水舒缓说了太多话的嗓子,“他俩是【本来好好的,现在给搞得变味了】的情况,众所周知韶韶酷爱自由,而且你越让她干什么她就越讨厌越抗拒,越不让做什么就偏要做,秀发哥一开始是她自己选的,估计本来喜欢得不得了,反而是被皇帝一按头强制,她恐怕瞬间就下头不喜欢了。”
傅桥声摊着手做了个“所以?”的手势。
“所以就变成现在这种诡异的状态了呗!”,顾彤彤用大拇指挥向身后的墙壁分析道,“明明是彼此喜欢的两个人,睡在一个房间里也能这么礼貌克制,明明是有激情的恋人,却不得不顾虑到对方的纠结,而演变为相敬如宾的模式,秀发哥估计心里头恨死皇帝了!”
李雨嫣也摇头感叹:“这就是韶韶一边说喜欢秀发哥,一边没法做好进一步的思想准备的原因吧?因为违背了她【一切都出于主观意愿】的原则,搞得推进度好像变成了因为有结婚纸而不得已做的事情,她没有办法分清到底是出于自己的心,还是出于形势所迫。”
傅桥声觉得恩竹有点可怜:“那秀发哥还真是倒霉,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却碰不得,出于尊重对方的意愿一直忍耐,默默地希望有一天两个人能水到渠成,但是他却不知道,其实韶韶已经不可能做到发自真心了,两个人就只能这样相看着守一辈子的活寡活鳏……怀着希望的花苞,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成灰色枯萎,最后心死才发现,是一开始根就坏了。”
三个人擅自分析,他们压根不知道恩竹和沈韶一同经历的那些保密任务,是如何在逐渐地修复着这样的关系,又是如何让沈韶意识到双方的真心是多么宝贵,如若就因为皇帝的擅作主张而草率否认和放弃,是多么荒谬可笑且可惜。
……
恩竹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地看着趴在床上的沈韶,她正在手环上回顾今天拍摄的照片,但是这个家伙洗完澡之后换上了夏天凉爽的冰丝吊带睡裙,毫无防备地裸露着后背和大腿。
“你……”,上校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犹豫几秒后,伸手把被子盖了上去遮挡。
沈韶疑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一脚踢开被褥:“干嘛给我盖上?热!”
这一脚直接给军官的脸染红了——沈韶抬腿的动作太大,掀起裙摆而不自知,这下不仅是大腿了,连屁股也露在了外面,只有一条浅蓝色的底裤遮盖关键处。
他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又反应过来不对,脑子里乱七八糟地自言自语:“我为什么要捂眼睛?我们明明都已经做到最后一步了啊!虽然我不太记得吧,但既然到那个程度她都可以接受了,看看就完全没问题呀!这也不算得寸进尺对吧?这叫事已至此嘛!”
上校撤下了手,咽了口口水,改为目不转睛、光明正大地盯着看。
沈韶的第六感注意到了一股炽热的视线,她转头见恩竹满面通红地看着自己身后,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于是也顺着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的状态。
“哎呀!”,沈韶惊慌失措地赶紧把裙子往下拽了拽遮盖,“你还真是暴露无疑!”
恩竹嘴里耍滑头反驳道:“明明是你暴露!我裹得严严实实的!”
沈韶连忙翻了个面坐了起来,仰着半靠在枕头上,把裙摆压在身下:“我又不是故意暴露!事先声明,撕裂伤要一周才能完全恢复,期间不能乱来!”
“所以一周以后就可以了?”,恩竹心说刚才这句好像是得寸进尺。
沈韶双手捂脸:“考虑一下我的羞耻心行吗!别这么直接地问啊!你要我怎样回答啊!”
上校疑惑地皱起了眉:“之前是谁说要必须先得到自己的明确同意,且讨厌伴侣太主动和玩强制,希望由自己主导节奏的来着?那我不得事先问问么?”
“你管我!”,沈韶原地耍赖翻脸不认,“什么都说得这么明白的话,岂不是一点气氛和情调都没有了吗?我什么意见,你可以凭感觉确认的呀!非要我用大白话告诉你吗?”
恩竹以拳头向下击掌:“噢~好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没听到你的明确拒绝,就是默认可以,对吧?”
沈韶张了张嘴,犹豫地又仔细地想了一下:“呃,对……不对!”
“啊?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我要确保你不会突然做很奇怪的事情,危险操作除外!其他的都对!”
上校挠了挠后脖子:“什么叫危险操作?”
“特殊癖好类、无措施行为类、违背公共良俗类、有害身体健康类!需要提前申请确认!”
军官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那是自然,这你放心!这点数我还是有的。”
沈韶挑了挑眉不太相信地问道:“哦?那你刚才眼睛也不眨地盯着看,是想干什么?不是我刚刚说的那几类?”
军官眨了眨眼:“应该不算吧?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你的分类标准呢。”
沈韶摊开双手:“那你演示给我看,刚才想做的事情,我来告诉你是否为常规许可类。”
恩竹勾起嘴角露出坏笑,脸上写着“这可是你说的”。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床沿,缓慢地爬了上去,跪在床单上一寸一寸靠近沈韶。
随着床垫被体重下压的斜坡角度变大,沈韶不禁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恩竹向沈韶伸出了他的手臂,沈韶紧张地下意识闭上了眼。
略带粗糙的厚实大手托住了沈韶的左小腿,顺着曲线向上滑动,逐渐用虎口卡住了膝盖的后窝处,随后恩竹稍稍用力,将这条腿在自己面前抬起。
沈韶感受到了这不寻常的动作,偷偷睁开了一丝缝隙查看,只见恩竹跪跨在她的右腿上,用一只手撑在床垫上,低伏下上身,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将脖子和脑袋向她的左侧偏去,并同时又托举高了一些她的左膝。
一个温柔的吻落在沈韶左边大腿的内侧,酥麻感瞬间如同电流般沿着肌肤穿刺上来。
沈韶情不自禁地娇哼一声,随即立刻双手捂住了恩竹的耳朵,不想让他听见这羞耻的声音。
上校在她的掌心之间抬起脸来,微笑着看向对方问道:
“像这样,可以吗?”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