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说这个合盘各宫就这儿最完美,可谓是欣欣向荣,一点不好的星象都没有:“恩夫人您无需担心,只不过从沈小姐的盘能看出来她心气高、自我意识强,建议您切忌催生或者逼着她生儿子,顺其自然即可,否则恐怕会有严重的反效果,导致最后颗粒无收。”
“当然不会!当然不会!”,恩喜儿连连摆手把自己摘干净,心说大哥你可千万别他妈误以为我是那种经典得全线红灯、号称是雷区蹦迪舞王的恶婆婆,首先这个问题就不是我想问的,其次我是真不在乎那些狗屁,沈韶爱怎样就怎样,随他们的便。
神官挑眉一笑,表示床笫之事也能从合盘中看出来,二人可谓是干柴烈火,提醒说稍微有一点血光,不过考虑到男方是军人,大概是职业里带来的,问题不大。
恩喜儿一听如临大敌,她最ptSd的就是这个,她知道沈韶和恩竹谈对象才没多久,肯定还没准备好,于是悄悄吩咐家丁们,给婚房里的酒壶里面换成了最高度数的杨梅酒,保证能一口给自己酒量极差的儿子放倒,让他洞房花烛夜就老老实实睡地板,别因为婚礼气氛感染而一时忘乎所以,像他爹当年似的,突然被小头控制大头以至于搞砸两个人的关系。
可谁能想到那个酒壶,后来又被沈韶的小姐妹们,替换成了放有周自衡秘制小药粉的道具,而恩竹对此一无所知,口渴得看也不看,傻乎乎地拿起来就喝,还触发了机关。
树醒风看着屏幕上酒店封锁的消息,心里五味杂陈,株树地产在龙宫小镇这个项目上投资巨大,命案必然会影响生意,他眼睛一转突然心生一计:“把这个case交给火树影视,案件结束之后拍成电影,哦对,小镇里还可以顺便搞一个沉浸式剧本杀的馆子,核心思想是把酒店的责任摘干净,塑造一个高智商犯罪的反派形象,和正派的酒店管理者斗智斗勇。”
下属颔首鞠躬,将虚拟屏幕划走:“是!”
……
龙宫酒店,二十一层,行政酒廊小会议室。
沈韶倒吸一口冷气,眼前零零总总铺满了一整张会议桌的,是今天在整栋酒店里搜出来的危险物品,它们全部都被检测出了毒物反应。
会议室里站着的,除了唐警长和几个手下、沈韶和恩竹以外,梦尘和周自衡作为相关人员也参与留下,楚濯昂和李雨嫣则在外面的沙发上争吵。
“除了代糖以外,还有未拆封的卫生间卷纸、会议室的打印纸、会议室办公桌扶手皮套、洗衣袋、一次性拖鞋、洗浴用品、行政酒廊冰箱里的瓶装水……”,沈韶扶着额头叹气,“这个凶手在赌桌上疯狂地下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顾一切。”
唐警长也吃惊得下巴砸在地上:“这、这……”
这个凶手完全不在乎无辜人士的死活,只是在ta的目标的活动路线上埋满陷阱,祈祷这个倒霉蛋踩到地雷,就算误杀也不屑一顾。
“这个凶手究竟是要杀谁啊?!”,周自衡怒得一拳砸在了会议桌上,“万一、万一这些东西被无辜的人碰到怎么办?哪怕是低剂量的,万一让孩子碰到了……妈的!简直就是畜牲!”
上校顿时明白了沈韶为什么突然提出要她自己来做所有的罚抄,沈韶在愧疚自己的所作所为,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这个凶手做的事情没什么两样——为了报复或谋杀某个特定的人,将无辜的人卷入其中,甚至为之陪葬。
相比勤哲子爵的十九名陪葬族人的无辜生命,只是【罚抄十遍家谱】这样的惩罚,实在是太轻太轻……当然,沈韶的父母必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视作高于一切的事物,就算她犯下滔天大错,也不会让她去做所谓的“偿命”举动,哪怕是沈千山也不会劝她自首,更不会大义灭亲地举报,只是闭上嘴包庇她的罪行,以私底下的家法处置。
只是这样不公平的价值换算,让沈韶感到无比的自责,她最痛恨的【阶级特权】此刻却展现得淋漓尽致,身份尊贵的她只是罚抄一百二十万字,就能等同于十九条无辜的性命了吗?
每个人的生命,根本就不是平等的,人命的价值,是有差异的。
沈韶痛苦地闭上眼深呼吸,她感到有一些眩晕,但此刻最重要的是先推理凶手的目标:“我们……先来看一下这些证物吧。”
她指着桌面上的代糖说道:“首先,目标人物一定有使用代糖的习惯,或许是因为糖尿病,或许是固定的个人习惯,这一点我们需要对最近住在酒店的客人做一个全面的访问。”
唐警长表示酒店管理者已经送来了住客信息登记的记录表。
“倒不必调查全部,工作量太大且没有必要,只需要调查行政楼层的客人就可以了。”,沈韶扶着桌沿说道,“所有的证物都是在行政楼层发现的:只有行政楼层用的卷纸是四层的,普通楼层则是三层;涂抹了毒物的打印纸和皮扶手套,都是出自行政酒廊内的会议室;下了毒的一次性拖鞋以及洗浴用品,也都是专供行政楼层的款式和品牌;至于瓶装水和代糖,也都是在行政酒廊里找到的,说明凶手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某个住在行政楼层的人。”
沈韶指着打印纸和会议室椅子扶手说道:“这一点尤其注意,凶手对酒廊小会议室的关注度很高,而且并未对酒店的大会议室下手,我认为凶手的目标人物很可能是某个独自商务出行者,毕竟龙宫酒店主要是一个特色度假的乐园酒店,住在这里的人很少会有去使用会议室的,更别提使用里面的打印机了。”
她又微微弯腰指向洗衣袋和一次性拖鞋:“根据柳女士的监控调查发现,神秘人物出没在行政酒廊会议室门口的时间,以及偷偷接近行政楼层保洁车的时间,全都是昨天的下午和傍晚,凶手特意选择昨天作案,但是又在这两样东西上下注,我猜ta的目标人物并非刚刚入住酒店,而是住了有几天了,有大概率需要更换拖鞋和使用洗衣袋,将衣服由酒店服务生拿走送洗。”
沈韶的身体开始有些摇晃,恩竹及时注意到了这一点,迅速地伸手扶住了她:“先吃午饭吧,都已经两点了,你早饭就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肯定是低血糖了。”
沈韶捏着上校的手指,她犹豫地问恩竹是不是所有的客人都已经安置好,不再住在酒店内了,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她才同意先吃饭再处理案件。
沈韶经历过流弹惨案之后,她的脑子已经很清楚,陷在后悔中和内疚地自残是没有意义的,她必须向前看、想办法在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上弥补,眼前最直接的,就是破掉这个案子,抓住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