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皮肉伤而已。”,恩竹看了一眼用纱布和绷带缠着的小臂,“没什么不方便的。”
沈韶见电梯灯亮了一下:“我说不方便就不方便,这几天先别用你的手了。”
沈韶正要进电梯,恩竹的手臂忽然出现在她的腰间环着,她的后脖子被一阵滚烫的呼吸扑上。
“既然夫人说不用,那我就不用了。”
“呃……你现在正在用哦?不然请问我为什么现在没法移动呢?”
“刚才的事情着实吓了我一跳,请你多少补偿一下我。”
“有一说一是你自己看不懂指示区,这不能怪我吧?”
“偶尔也应该容我任性一回。”
“今天是第……你、你还真是数着日子盼……先进电梯上楼吧。”
“就在这吧。”
“啊?”
恩竹轻轻敲了一下环在沈韶身前的手腕,调出了家居控制界面,关闭了一楼客厅的所有灯光。
心理围墙在被打破一次之后就变得脆弱,面对那个熟悉的人时只会不堪一击。
多么有力的手,在牵起她的时候却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肌肉,只是扶着肩膀轻轻地推到沙发坐垫上,甚至用手掌保护了后脑,防止不必要的震荡或磕碰。
温柔而缓慢的亲吻从额头开始一段旅途,沿着鼻梁的线条,侵染嘴唇的珍珠,呼吸和呢喃演变成耳鬓厮磨,指纹从后腰传来阵阵电击,逐渐细腻地化作汩汩山泉逆流而上。
“你嘴里这是……你今晚是不是喝酒了?”
“一小杯而已,十三度,一百毫升,我很清醒。”
笨拙的手指解不开勾环结构的束缚,尝试几次之后只好无奈地放弃,改用热烈的吻沿着锁骨和胸口逐渐滑落,以鼻尖试探着覆盖在酥软之上皮肤的的神经末梢。
变魔术般从沙发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来的塑料包装被撕开,沈韶能感觉到他这次的状态和之前不同,恩竹时不时会咬一下他自己的嘴唇或肩膀,用疼痛强行把自己的理智及时从消散的边缘拉回来,保证自己不会再失控和断片,在情迷意乱之余维持清醒的思考。
“你放松,我这次一定会很温柔的。”
“还是你先放松一点吧,你在发抖。”
恩竹天才般的肌肉记忆比大脑记忆更可靠,那片小小的布料被沿着小腿褪去,他很快找到了正确的路线。
沈韶的手指不禁捏紧了对方的胳膊,这次的体验前所未有,她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但实在是无法言喻,像是……像是新增了一种脊髓反射。
脊髓反射这种东西不经过大脑,什么羞耻心什么自尊心什么理智全部失灵,沈韶没有办法自控,它像看不见的丝线一般操控着身体的每一块细小的肌肉、声带、汗腺、神经、呼吸系统,甚至心跳的速度和强度。
沈韶的肌肉高频地弹跳着,声带不断地张开短狭的声门裂,心脏和呼吸系统急促的工作伴随汗腺起雾,大脑神经元之间电光石火,伴随着不断加速的冲击,生物电流游走着蹿向指尖和脚趾,最后化作脐下三寸长达数分钟的剧烈抽搐和耳畔情不自禁的闷哼声。
被揉乱的发丝和发红的双眸对视,湿漉漉的亲吻没有由此草草结束,而是变成包含珍重的拥抱,檀香、雪松和玫瑰的气息交织在皱巴巴的织物上,沉沦出皎洁的月色洒在脊背的肌肉沟壑之间。
“话说你刚才是不是按错按钮了,把灯光按成了能源总控?”
“没、没有吧?我听出风口有声音的呀?应该单纯是因为空调温度不够低……”
“……反正我现在很想洗个澡。”
“好,我去帮你放热水,冲完之后泡个澡解乏吧。”
“对了,现在几点了?”
“我看看……十点三刻。”
“那太迟了,明天再洗沙发套吧。”
……
恩竹敲击手环,打开了沿着墙角的引导夜灯,随后他又捡起地上四处散落的衣物,收集了乳胶垃圾和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并把一块沙发巾披在了沈韶的身上防止她汗落着凉。
沈韶身下垫着上次新买的空气感抱枕,心说这玩意儿是不能要了。
上校离开前在沈韶额头上落了一个吻,随后迅速地把另一条沙发巾束在腰间遮羞,并抱着两人的衣物闪入电梯上楼。
沈韶抱着自己坐在沙发上冷静,她看着自己的脚趾自言自语:“突然能理解很多事了,这确实是不错的消遣……”
她随后忽地想到了什么,开始在沙发垫的缝隙里翻找,心说这小子怕不是蓄谋已久,那玩意儿到底是从哪摸出来的?之前是藏在哪了?什么时候藏的?
进入电梯的上校举着手掌心无声地大喊大叫——刚才的一切千真万确!千真万确!
他欢呼雀跃,周身舒爽,好像手臂上的伤口都不疼了,与爱人的亲密接触堪比最好的止痛良药,方才多巴胺和肾上腺素的浓度无与伦比,仿佛天地归一,时间停止!
这次恩竹完全没有断片,虽然黑灯瞎火的没看清什么,但相比之前的混沌状态,于他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初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