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试考完刚好就到了放学时间。
今天东京的天气不太妙,天空很阴沉,随时可能会下雨,四月末即将步入五月的当下,也是梅雨季即将来临的时间段,下几场大雨先热热场子似乎也合乎情理。
为了不在半路被淋成落汤鸡,星野源在校门外直接打车去了古董店。
经过昨天下午的奋战,千酱对Y桑的好感度已经提升到了四十三点,再努努力的话,今天之内未必不能达成目标。
熟练地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星野源坐到案几后的地毯上,揭掉昨天贴的符纸,打开了电脑。
伴随着熟悉的旋律,他尽可能地将注意力转移到《Red skirt》中。
可爱的画风,治愈的音乐,其实玩习惯了之后星野源发现,如果不是在潜意识中就已经把这款游戏打上了“灵异”的标签,时时刻刻都需要提防着可能会发生的袭击,其实他是挺乐意将其作为闲暇时的放松途径来玩的。
轰隆隆!
一声闷雷在天边炸响,紧接着就有雨点砸在屋檐上的声音传来。
差不多是和这场雨前后脚出现,顶着书包的清水优气喘吁吁地推开古董店的大门钻了进来。
她一边换鞋,一边喘息:“哈……呼!好险,差点就被淋成落汤鸡了。”
她大喇喇地坐到星野源对面,奇怪问:“你怎么这么快,我可是一路狂奔着过来的。”
“两条腿再快也跑不过四个轮子吧。”星野源笑着回道。
这话清水优一听就明白了,她不禁撇撇嘴:“嘁,真有钱。”
在日本,乘坐出租车出行其实是种挺奢侈的行为,对普通人来说价格算是贵得离谱,如果没有急事,电车才是人们出行的主流交通工具。
而且学校离这里根本就不远,就这还坐出租车回来,果然是个狗大户。
坐在柔软的地毯上休息了一会儿,清水优见星野源还在玩电脑,就忍不住问道:“你在玩什么游戏?BGM很好听嘛。”
其实清水优昨天就想问了,但昨天她被这家伙气得胃疼,担心和这家伙说话会忍不住抄起竹剑和他打架,才勉强忍住了好奇心。
好在现在事情已经翻篇,清水优觉得他们的关系应该已经回升到可以正常对话的程度了。
“《Red skirt》,一款废萌恋爱的galgame。”
清水优大吃一惊,像是第一次认识星野源般盯着他看,她一直以为这小子是个走表面温和疏离,实际腹黑无耻路线的冷淡男,着实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沉迷美少女游戏恋爱游戏,难道这家伙意外的是个阿宅吗?!
等等,仔细想想这家伙平时在班里几乎从不和别人对话,有没有可能不是他性格冷淡,而是社交恐惧!是在用微笑来掩盖恐惧吗?好厉害!
清水优表情一变再变,看走眼了,这家伙竟然隐藏的这么深。
星野源不知道清水优因为自己随便的一句话而脑补了些什么,但光从视野余光里她的表情就能知道一定是些不着调的东西。
有空胡思乱想却不知道干活,真是个没自觉的蠢蛋的苦力啊。
星野源扮演起黑心资本家的角色,绝不给员工一点摸鱼时间,他发号施令:“清水同学,休息好了的话就该工作了喔。”
“啊?哦。”清水优虽然是个懒蛋,但却很有职业素养,既然答应了当人家的助手,就不会在工作时间偷懒,倒不如说她对这份工作还抱有着相当的热情,前提是星野源不要像昨天那样不当人,让她继续做家政妇。
“需要我做什么?”清水优问道。
“昨天做什么今天就做什么喽。”星野源理所当然道:“你昨天好像只打扫了一楼待客厅,今天下雨,后院就算了,展厅和二楼要仔细打扫,别忘了楼梯也要擦,哦对了,二楼最里面的卧室你不要进,其他地方随意。”
没有理会清水优瞠目结舌的表情,星野源一边操控着鼠标,一边自顾自道:“往后不管是一楼还是二楼,每两天就要打扫一次,这是你以后工作的主要内容。”
清水优眼眶都快红了,这混蛋是个屁的社交恐惧,明明就是个纯种的黑心神经病!
她拍桌起身大声叫道:“这不是助手的工作我不干!”
星野源表情不变,甚至没有抬头,声音依旧和善:“清水优同学是打算违约吗?没问题,制作你手臂上符箓的材料花费你自己也清楚,这还不包括我炼制成炼金物品时消耗的人工费用,看在同学一场的份儿上,算你一共一百万好了,十倍赔偿金,一千万诚惠。”
说完,他还抬起脸,冲清水优温柔一笑。
清水优深吸了一口,黑着脸转身朝杂物间走去,这个该被天打雷劈的混蛋!一千万,你怎么不去抢啊!?
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清水优真心祈祷能有一道闪电落下来劈到那个混蛋身上。
望着清水优怨气都快要凝成实质的背影,星野源若有所思,他摸出手机,拨出一个订餐热线。
“你好,麻烦送一份五级套餐到八月町2丁目三段十八号,双份米饭……”
......
轰隆隆!
雷鸣中,雨势越来越大,大有一副要将世界淹没的气势。
树林深处,雨水连成一个个小水柱从黄色的雨衣衣摆上倾泻到地面。
雨衣下是一个眼角处长着泪痣的漂亮女孩,看起来莫约十八九的年轻面孔上带着和这个年龄段不相宜的冷淡,那种仿佛看破了红尘,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模样很有股三无少女的味道。
女孩注视着面前破败的道馆,沉默良久,最终,她将手伸进雨衣的兜帽里,按了按藏在晶莹耳朵下的耳麦,声音平淡道:“鬼切,消失了。”
耳麦那头是一个沧桑的中年男人声音:“啊……好麻烦,能确定是转移了巢穴还是被人解决了吗?”
女孩摇摇头,不过很快又意识到自己是在远程通讯,对面看不到自己的肢体语言,便只好再度开口:“不知道,但有两股陌生的味道,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