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is death?」
滴答。
一滴水悄然落入了海中。
消匿无踪。
「unknown」
我终于爬出了满是伤痕的坟墓,却没有走出无际的时间。
或许,死亡才是终点。
——
人的大脑究竟可以承载多少份记忆?
不得而知。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远比想象中的多得多。
与生俱来的天赋常使我对大脑有着过度的关注,包括但不限于,巫师和麻瓜的大脑会有什么不同?为什么变形术学习的关键是想象力?意识真的能左右物体形态吗?发生过的事情为什么会随着时间而逐渐模糊甚至是偏移?下意识反应和脑海中的记忆究竟哪一个更值得信任?以及,封存心底的记忆真的能被人为的删除或篡改吗?
我曾在这个巫师与麻瓜共存的世界里探寻了很久,或许看见过关于这些问题的解释,又或许没有。
可能巫师真的有什么是不太一样的吧。
我想。
这就像是命运般无解的命题。
—
值得一提的是,我的身世非比寻常。
「圆心定下的那刻起,轨迹线终会迎来新一轮的辗转。」
我生于一个古老神秘的家族。
庄园外那密密麻麻的空间咒语,家中成堆成屋的高危魔法物品,地库里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各式各样奇怪的图腾,和一张张只留存在墙上的画像,无一不在诉说着弗罗斯特家族的古老神秘。
【时间转换器】
这项伟大且极其危险的发明便出自我曾曾曾祖父之手,此后,家族里的每一个人从出生便肩负着制作和改良时间转换器的责任。
而我的父亲,他更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十三岁时,他就制作出了完美的时间转换器,足以比肩甚至超过他已经三十五岁的优秀巫师父亲。
二十二岁时,不可否认,那是属于一个天才的辉煌时代,他不出所望地成功改良了时间转换器,将回到过去的时间延长至三个半小时,足有原来的两倍,成为了家族记载以来第三位改良者。
——也是最具潜力的改良者。
他无疑是家族的骄傲。
像烈焰明星一样闪耀。
「如果时间停留在那时有多好。」
从我有记忆起,父亲似乎不停在奔跑,与时间奔跑,青春也在岁月中凌迟。
我知道他的模样。
枯黄的半长卷发挡住了那凹陷的脸颊,杂乱松散地垂在肩头,像荒弃的稻草,瘦削而布满可怖伤痕的肩膀微微躬起,更令人不适的是,他总是低垂着头,完全看不清神色,苍白的手指神经质地摸索着口袋,像极了麻瓜书上写的那种小偷。
事实上,他的罪行似乎比小偷要严重的多,我常常听见有人当众指责他是家族的罪人。
那些人大多与他有着相同的血脉,也曾仰望过他的惊才绝艳,现在都沦为一声声嫌恶地唾骂。
他犯了什么错?
这个问题困惑了我很久。
无解。
没有人会告诉我,毕竟我的地位也是低的可怜。
甚至还比不上父亲。
说起我这个被遗忘的唯一血脉,
只能说,我不会怕他,也难以亲近他。
但事实却是,我从没想过他会离开。
那样的果断决绝。
十岁那年。
父亲三十二岁。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抬头的模样。
那双空洞黑寂的眼睛里迸发着四溅的火光,耀眼闪烁,那是一种不顾一切的癫狂,像飞蛾扑火那样明亮。
我忽地怔住了,脑海中父亲虚浮的形象第一次鲜活起来。
像是黑白底片被施了彩色魔法。
我看见他慌乱地收拾自己,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见心上人似的手忙脚乱,又像是浅滩上一条快渴死的鱼终于在消逝前闻见了大海的气息。
很奇怪的比喻,意外的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