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詹姆斯·波特被我无情丢到了一旁。
没打人就不错了。
我很满意我竟然这么会控制情绪了。
这人满不服气地要站起来,嘟嘟囔囔地想同我说些什么,又在魔杖对准胸口的那一刻张大了嘴巴,愣了愣,不仅没生气,眸光一亮,反而跃跃欲试地掏出了自己的魔杖。
“嘿,巫师决斗是不是?来吧,我不会输的!”
梅林保佑,这人没吃错药。
我相当诧异地抬眼。
“船上这么小的位置,你确定吗?还有,马上就到了,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吗?”
后半句波特大概是自动无视了,但他貌似觉得前一句话很有道理,把魔杖往袍子里随手一塞,回了句,“确实,我应该去跟斯莱特林决斗!”
原来他前半句话也没听懂。
不过他好像真的老实了。
这简直比斯内普其实爱笑还离谱。
我万分狐疑地看过去,那双浅褐色的眼睛在船灯映射下金光灿灿,波特本人更是一脸夸张地用五官给西里斯传递着男孩们的暗号,喉咙里哼出类似失声的音调,像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活灵活现地上演了一出哑剧。
果然。
我收回视线没好气地想,这人纯纯是找到了新乐子。
得想个办法让他消停点,我怀疑再让这人闯祸下去,估计就不止全校出丑了,严重怀疑我们这队最后得被霍格沃兹集体退货。
绝不能让塞西尔在这种丢人情况下接我回家!
“噗嗤。”
看着结实坐了一屁蹲还冲自己呲牙咧嘴的倒霉兄弟,西里斯很没良心地笑出了声。
“嘿!”
“哥们你吵到我的眼睛了!!”
波特从船面一下跳起来,这动作使船身剧烈地晃了晃。
眉心一跳,我现在只想把波特从这支船上扔下去。
旁边的西里斯挑了下眉,那张高冷的脸仍然带着不值钱的笑容。
波特还在无病呻吟的哀嚎。
“真不敢相信,你竟然笑得这么大声?西里斯,我宣布我们掰了,彻底掰了!”
一个鲤鱼打挺冲上前,波特的脸上满是痛心疾首,手臂挥舞的像只多足蜘蛛,被我忍无可忍地踢了脚,顿时发出了一道演技0分的惨叫。
“我死啦!!”
船尾的莱姆斯面容一震,大概是被波特拙劣至极的表演骗到了,误会我真要施恶咒,连忙焦急地走上前,一副想阻止战争的模样。
一旁的西里斯倒是没什么感觉地耸耸肩,看上去半点也不意外。
看看,果然这亲身经历的就是上道。
递了个放心的眼神过去,这下莱姆斯八成是看懂了,松了口气点点头,我这才将目光重新转向眼前人,语调认真地开口。
“波特先生,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冒险计划,都请别在船上实施了,霍格沃兹也有黑湖,我想以后去那里找水怪的,也是一样的,嗯?”
去那当人鱼的储备粮吧——闯祸精!!
他对上我的眼睛,不知怎么迟疑了一秒,估计是对我的变脸速度感到风中凌乱,随后对着我的目光响亮地扬起了声,“黑湖探险,今晚我们四个一起去吧!”
看到波特这副傻乎乎的模样,我满意地点点头,顺势下套提出要求。
“看来你有计划了,那从现在起,不要再试图离开这个小船的界限,或者发出比金色飞贼还吵的声音,这么简单的事,可以做到吧?”
对视的眼神中途空白了一瞬,很快又在听到‘金色飞贼’后亮了起来,波特好像想说什么,但在我微微眯眼的神情下快速朝嘴边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激动地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同。
这?
一旁目睹这幕的西里斯震惊地眨眨眼,他以为詹姆根本不会听谁的话呢。
“很好很好,我就知道你可以做到。”
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肩,我拿出那套对付纯血时的“标准核善”笑容慢慢补充说,“那么这下就不用让你一气见识到先前问我的所有咒语了。”
西里斯在旁边突然剧烈咳嗽了两声,我猜他是想到了一些非常“美好”的回忆。
“我想见识!!”
波特倒是过分兴奋地跳起来,就差没把身子翻下船,急乎乎地凑近说道。
“虽然我现在还不会这些咒语,但那是因为我才刚拿到魔杖呢!等我去了霍格沃兹,我也会很变得厉害的!就像……”
波特絮絮叨叨地话音一顿,忽然抬头问我,“辛西娅,你去过我家吗!我家就在——”
“没有。”
我没听完就打断他,“你会去刚认识人的家吗?”
男孩兴冲冲的表情顿时有些错愕,但很快就重新扬起高昂的神情,像要说些什么。
正所谓一个巴掌一个甜杏。
想了想,我赶在他废话连篇前,对着他压低声音回复了另一个问题,“虽然不知道你先前问的是什么香氛,但我屋里经常会放山茶,或许是山茶的味道。”
说完也不管人听没听懂,我直接转头走到了船尾,一副“思考中勿扰”的模样。
波特也没再找我,只是转身捂着屁股和他认识不到三小时的好兄弟们围成小圈说悄悄话,看样子是在密谋什么。
我完全没兴趣知道。
实话说,前后两次闯祸下来,我的魔杖真的非常想对他有所表示,但现在明显有更值得关注的事。
【1993年,7月11日,暑假第三周。】
我发誓我没有幻听。
这道声音来的突然,在波特问出那句话时同时抵达,就像一道计时播报的闹钟,不过设置地点是在脑海。
通过我刚才短暂的试探观察,似乎除我之外,没有人注意到这项异常。
——是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
我不自觉皱眉,如果是这样,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难道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今天是9月1日,开学的首天,我想没人会弄错这个,至于年份更是不必多提。
1993年?
难道这么快,我就要回去了?
我不会蠢到自欺欺人,去质疑这句话是否是来自精神压力下的幻觉,或者当作不曾发生,如果怀疑自己是这样轻易的事,恐怕我早已死在过往的千千万万个时刻里。
这是真实出现的事。
我确信。
“已经是第二周了吗?”
所知的信息太少,想要套话,保险的方式是顺着对方的问题说下去。
“可是,在第一周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听到播报。”
适当的提出疑问当然可以,但最好不要在情况未卜中,暴露我的一无所知。
等待。
还是等待。
但直到船停泊靠岸,莱姆斯温和的提醒在耳边响了几遍,还是没有奇怪的声音再度传来。
难道真的只能被动接听信息?
“哦,这就来。”
收回有些沉重的思绪,我看了眼前方叽叽喳喳毫无所觉的两人,心下稍松。
算了,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
旋即转过头,我对身旁的男孩开口,“怎么没跟他们一起,难道是——不会是西里斯又抽大少爷疯了吧?”
莱姆斯原本因为话音间的停顿心中一紧,听完整句话反倒笑了起来,眼睛弯弯地像两束月牙,温和明亮。
他抿了抿唇,语调清晰地解释说,“不是的,我想等等你,我…担心再会走散。”
啊,是这样。
说起这个我就有点不好意思,都怪我当时走的匆忙,没想到对方会一直在外面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