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阳五个人坐飞机飞到省城,然后坐火车回到了南安县城。五个人有说有笑地出了火车站,还没走出二十米,就见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两边围了上来,把李纯阳围在了中间,其中一个人伸手拿出一张证件,对李纯阳说道:“你是李纯阳吧,我们是南安县分安局刑警队的,你现在涉嫌一起伤害案件,请你回公安局配合我们调查。”说完冲着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李纯阳身边的两个人伸出手抓住李纯阳的两个胳膊,向后拧去。李纯阳平时虽然打过架,但根本没有犯过罪,更别提伤害了,突然之间被警察抓住,有些不知所措。
袁紫衫没见李纯阳被抓,赶紧说道:“哎!警察同志,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吧,李纯阳这半个月来一直跟我们在深圳了,怎么会涉嫌伤害呢?”
陆摘星也附和着说道:“是呀!是呀,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那个带头的警察看了一眼袁紫衫,说道:“你是袁紫衫吧?”见袁紫衫点头,接着说道:“这件事你也有份,走吧!一起回局里说清楚去吧。”
袁紫衫见自己也要被带走,差点哭出来。李纯阳倒是很镇定,问道:“警察同志,你们为什么抓我?我犯什么法了?你得说清楚啊!这事跟袁紫衫又有什么关系呀?”
那个警察一推李纯阳说道:“走,回局里再说。”说罢两个人押着李纯阳上了一辆吉普车,带头的警察对袁紫衫说道:“你也走吧。”袁紫衫在几个警察的注视下,也不敢反驳,只能乖乖地跟着上了警车。警车发动开走,只留下陆摘星和三个人愣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好一会儿,陆摘星突然想起,李纯阳曾经跟他提起过,他有一个朋友在南安县刑警队,只记得姓段,具体叫什么却是想不起来了。无奈之下,只能病急乱投医了,先找到这个段警官,让他设法帮助打听一下李纯阳到底是犯了什么罪。
想到这,陆摘星对苗若心和程灵芝说道:“你们先回家去吧,我去公安局打听一下消息。”这种事情,二人也帮不上什忙,只能按陆摘星说的与他分手。
陆摘星把二人送走,赶紧回身找出租车,可南安县不比松江市,找了半天也没见一辆出租车。陆摘星只好找了辆公汽坐了上去。公共汽车晃晃悠悠的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县分安局大门口。
陆摘星下了车,直奔公安局大门进去,收发室值班民警见有陌生人进来,拦住了他问道:“哎,你找谁啊?”
陆摘星笑脸相迎道:“啊,我找刑警队的段警官。”
“段海楼啊!他刚出去。”值班民警答道。陆摘星听说段海楼出去,内心焦急无比,在南安县城,除了李纯阳几个人,他并不认识别人。这个段海楼还是听李纯阳提起过,他带着碰运气的心理来这里找他,没成想段海楼还不在。
“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啊?”陆摘星问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刑警队的人随时都有任务在身,有时候出去执行任务,几天都回不来。”值班民警回答。
陆摘星心里暗骂了一句,这里人生地不熟,他是束手无策了。而张平君几个人还没有联系方式,实在无奈至极。想了想,只能是在这里守株待兔,等段海楼了。“警察同志,我就在门口等段警官,如果你见到他进来,麻烦你告诉他一声,就说有个朋友找他。”
值班民警点了点头,说道:“行,你在门口等着吧,他如果回来,我就告诉他。”
陆摘星有些沮丧地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公安局门口人来人往,心里盘算着李纯阳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让公安局刑警队的人到火车站蹲点去抓他。
过了很长时间,就听见后面有人说道:“小伙子,是你找我吧?”陆摘星赶紧回头,就见一个警察站在身后,笑呵呵地看着他。
“你是段警官吧?”陆摘星问道。那个警察正是段海楼,段海楼点了点头。陆摘星接着道:“我是李纯阳的朋友,我叫陆摘星。我听李纯阳提到过你,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今天才这么冒昧的来找段警官,有件急事想请段警官帮下忙……”陆摘星话还没说完,就见段海楼做出了个噤声的动作,向着前面使了眼色,抬腿向外走去。
陆摘星马上意识到段海楼怕这里说话不方便,想去个远点的地方,起身跟在了他的身后。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大约200多米,段海楼回头看了看公安局,估计这里说话不会有人听到。就停了下来,等陆摘星走近。
陆摘星快走几步追上了段海楼,从兜里掏了一盒烟,抽出一支,递向段海楼,段海楼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抽烟。”
“不抽烟是个好习惯。”陆摘星见段海楼不抽,就收了起来。他本也不会抽烟,但到这里找段海楼,就事先准备了一盒。中国人找人办事,往往先递上一支烟,事情无论成与不成,通过递烟点烟这个细节,拉近距离,博得好感。
“我知道你找我是什么事,是不是想打听李纯阳的情况。”段海楼看着陆摘星问道。
陆摘星见段海楼开门见山,也不绕弯,叹了口气说道:“我真是为李纯阳的事来的,我们一起去的深圳,刚下火车,他就被你们刑警队的人带走了。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李纯阳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不可能干什么犯法的事。所以想让段警官打听一下,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抓的。他的女朋友袁紫衫也被一起带回公安局了。”
段海楼皱起了眉头,说道:“李纯阳这回怕是麻烦大了。”说完又向公安局方向望了望,似乎怕有人听见他们说话,确认无人注意他们后,低声说道:“我们半个月前就接到了报案,说是李纯阳把人打成重伤。报案的人是咱们副县长的儿子,叫冯晓峰,据说他被李纯阳打断了两根肋骨。”
陆摘星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这半个月来我们一直在深圳了,根本不在南安县。他怎么可能打人。”
“这件事发生在二十多天前,这个报案的冯晓峰说李纯阳喝多了酒,调戏一个女生,被冯晓峰看到了,他上前制止,却被李纯阳一脚踹成了重伤。他家人第二天就报案了,冯副县长亲自到我们局里来,在局长办公室大发脾气,拍着局长的桌子数落了我们局长一通。等我们撒开人去找李纯阳时,又没找到,后来听一伙从深圳回来的人说的,才知道他跑深圳去了。打听到他这几天要回来,我们的人就蹲守在车站,见到他就把他带回来了。”段海楼把情况简要的跟陆摘星说了一遍。
陆摘星不太相信李纯阳会去调戏女生,说道:“这件事好像不太可能吧。据我了解,李纯阳家庭条件好的很,不会去调戏女生吧?”
段海楼说道:“这些都是冯晓峰报案时说的,具体情况还得看李纯阳怎么说,还有当时那个女孩的情况。”
陆摘星说道:“段警官,李纯阳这件事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他还是个学生,高考考上清华了,如果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他的前程,那可就太可惜了!”
“冯晓峰断了两根肋骨,这件情况属于重伤害,最少得判三到五年。要是换个平常家庭的人还好办,大不了多赔点钱就完了。可这个冯晓峰是冯副县长的儿子,属于衙内级的人物。而且冯副县长放下狠话,一定要将李纯阳绳之以法。上面有压力,我们局长当然就得认真按照冯副县长的意思去办了。恐怕李纯阳得判个几年。哎!真是可惜了一个清华的好苗子。”段海楼内心也是非常为李纯阳惋惜。
听段海楼说完,陆摘星知道这件事情涉及到副县长的儿子,恐怕李纯阳是凶多吉少了。又跟段海楼聊了几句,见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跟他告辞,离开了公安局。
李纯阳被手铐铐在审讯室暖气片的管道上,这个姿势让他坐也坐不下,站也站不直,被铐的手和双腿已是麻木,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血管里来回的爬行,说不出的难受。自打被南安县公安局的人带到这里,他已被这样铐了一个多小时了。带他来的人似乎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一直没有搭理他。
李纯阳知道自己没有犯过罪,心里也不怎么紧张,但这个姿势让他非常的不爽。以前他也听公安系统的朋友说过,有时候警察抓住犯罪嫌疑人,不急着审问,而是把他冷在一边。这是一种心理战术,时间一长,犯罪嫌疑人心里的防线就会不攻自破,这个时候再审问,效果要好很多。
李纯阳不知道带他来的警察是真的很忙没时间审问他,还是跟他在这打心理战,反正自已没做过犯法的事,配合调查二十四小时后,他们就必须放他走,所以李纯阳也没什么心理压力。
“喂!有人吗?这是什么情况,把我铐在这,我犯什么法了?”李纯阳冲着审讯室的门大声的叫嚷着,希望能够有人来向他解释清楚。
也不知叫了多少声,审讯室的门“吱呀”地一声打开了,进来一胖一瘦的两个警察,“你嚷嚷什么,一个犯罪分子还这么嚣张。”胖警察冲着李纯阳地说道。“一会儿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规矩。小张,你把他的铐子解开,让他坐在审讯椅上。”
那个瘦警察小张答应了一声,走上前,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李纯阳的手铐,拉着他坐到了椅子上。李纯阳用力的活动活动双手,麻木的感觉迟迟没有消退。莫名其妙的被铐在这里一个多小时,让李纯阳非常恼火,终于见到警察了,他有些愤怒地说道:“你们还是人民警察吗?我犯了什么法了,把我铐在这里一个多小时。”
胖警察一拍桌子瞪圆睛眼大声说道:“李纯阳,你老实点,犯什么法你自已难道不知道,还要我提醒你吗?我告诉你,你自已老实交待,还可以争取个宽大处理。你要非得装糊涂,我们警察也不是吃干饭的。”
李纯阳听胖警察这样说,不怒反笑,“你们还真把我当成犯罪分子对待了,我倒是想交待,可我还真不知道我干什么违法的事了。我想请问两个警察同志,你们能提醒我一下我犯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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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警察伸手打开了一本案件卷宗,说道:“今年7月28号,也就是你高考结束的那天,你是不是打过一个人。”
李纯阳听胖警察这样说,努力的在记忆里搜索着高考结束那天发生的事。突然想起,那天和段海楼喝酒分手后,碰到了冯晓峰在欺负袁紫衫,当时袁紫衫喝多了,被自己扶住,然后冯晓峰就追了出来。后来二人动起了手,不过是冯晓峰先打了自已一拳,打第二拳的时候,自已还击踹了他一脚。他记得当时冯晓峰倒在了地上,并不像受伤的样子,他扶着袁紫衫就走了,难道自己那一脚把冯晓峰踹伤了。
胖警察见李纯是思索不语,追问道:“当时你调戏一个姑娘,正好被路过的一个年青人看见,那个年青人上前制止你,却被你打成了重伤。你说,有没有这回事儿。”
李纯阳一听胖警察这么说,知道是冯晓峰倒打一耙,栽赃陷害自已,气得骂道“冯晓峰这个王八蛋,他这是颠倒黑白,明明是他在污辱那个姑娘,却反咬我一口。”
胖警察冷笑了一声,说道:“看来冯晓峰真是你打伤的,这回你赖不掉了吧?”
李纯阳大声说道:“那天那个姑娘喝多了要跌倒,我上前扶住了她,结果冯晓峰上来就打了我一拳,还想接着打我的时候,被我踢倒了。至于受没受伤,我倒是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