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花会总堂主陈永双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看着眼前的几个垂头丧气的手下,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走到几个跟前,一人一个耳光,骂道:“你们都是饭桶吗?几十号愣是找不到,难道飞上天了吗?”
眼前的几个人中,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哆哆嗦嗦地说道:“董事长,我……我们真的……真的找不到他们,我的兄弟接连几天在街上,也没见到他们半点影子。”
陈永双心底隐隐地升起一丝惧,但在手下面前却不能表露出来,对几个说道:“一群废物!都滚出去。”那几个人如获大赦般快步走进陈永双的办公室。
陈永双瘫坐在了椅子里,浑身无力。他从十七岁辍学,就加入了双花会,成为双花会底层的一个小打手。因为他狠勇好斗,很快升为一个小堂口的堂主。二十三岁时,因帮派争斗,失手重伤了对方的一个小头目,被判刑三年半。出狱后,名声大噪,成为了双花会的骨干力量。在与其他帮派的地盘争夺战中,陈永双都是冲锋在前,敢打敢拼,很得手下拥护。几年后,老堂主退休,帮内老人都已凋零,而陈永双在帮内威望无人能及,就被拥为总堂主。
双花会的生意遍及香港的各个地区,其中洗浴、游戏厅、歌舞厅、酒吧、夜总会都是日进斗金。老堂主在位时,曾有禁令,不允许双花会的人与毒品有染,无论是吸毒还是贩毒。老堂主退位,陈永双接手双花会后,禁不住毒品丰厚利润的诱惑,开始接手毒品生意。毒品生意带来的滚滚财源让双花会迅速成为香港第一大帮会,陈永双又用金钱开道,在香港政界警界安插部署了大量的眼线和帮手。黑白两道一时无人敢与之抗衡。
可就在两三个月之前,他的毒品货源突然间就被断绝。东南亚的几个大的毒品供货商都不在与他合作。与此同时一个不知名的小帮派——青联帮,迅速崛起,隐然已有与双花会分庭抗礼之势。
就在陈永双一心想对付青联帮之时,有一伙三、四十个操着湖南口音的人,开始不断地袭击、骚扰双花会的生意场所。一个月来,双花会在香港共计三十二个大型夜总会、歌舞厅等场所被砸被抢。原来人流如织的几大生意场,现在门可罗雀。
这群湖南人昼伏夜出,攻击一个场所,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有的人专门控制打手和保安,有的人专门负责打砸,有的人负责断后。对一个场所袭击完成以后,能够有条不紊地迅速撤退,组织纪律极强。
因为受到袭击,陈永双加强了各个场所的保安措施,把双花会的所有成员都派到各个生意场,可想不到的是,双花会的打手保安,在这些人的面前不堪一击,几场打斗下来,非但没有伤到对方,双花会的人却损失惨重,部分成员都是骨断筋折。
最让陈永双感到恐惧的是,每个营业场所受到袭击,安保人员都会第一时间报警,可警察似乎与这些袭击的人有着一种难言的默契。每次袭击都是这些湖南人刚刚撤走,警察就赶到了,次次都是擦肩而过。这让陈永双不得不重新审视双花会与警界的关系,他似乎已被警界高层所抛弃,这让他有些不寒而栗。陈永双不怕真刀真枪的拼命。他怕的是没有身后力量的保护,他会变得不堪一击。他有了一种失控的感觉。
敲门声响起,陈永双坐直身子,说道:“请进。”门开了,陈永双的儿子,陈诚与公司的总会计师走了进来,总会计师说道:“董事长,您让我统计的数,已经统计完成了。”
陈永双摆手示意他继续。那人看了看陈永双,欲言又止。陈永双皱起眉头,说道:“说吧!”
那人看了看手中的报表,试探着说道:“这一个月,我们的营业额缩减了百分之九十七。”说完,抬头看了看陈永双,见他没有发怒,接着说道:“从汇总的财务报表看,我们这个月的收入仅不到一百万。至少损失了九百多万。”
陈诚一脸戾气,声音中一种控制不住的怒火,“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伙人找出来,一个个弄死他们。”陈永双看了看这个独生儿子,陈诚继承了他的一副好身体,身材魁梧,只是头脑却不及自己的万分之一。是一个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只知道打打杀杀,不知道经营一个帮会需要的不止是勇气,还有智慧。
陈永双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绝不是帮派争斗那么简单,只怕来者不善呢!” 说完,冲着总会计师挥挥手,那人退了出去。
陈永双看了看儿子,说道:“从毒品货源被掐断后,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现在看来,这种预感恐怕是真的了。”陈诚有些狂妄地说道:“看来你真是老了!总是怕前怕后的。这些年想干掉我们的人有多少?我们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
陈永双瞪着陈诚,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要记住,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就是因为处处小心。逞匹夫之勇的人,怕是活不过三个月的。你总觉得凭着手中的刀可以解决一切,可如今呢?你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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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诚收起了刚才的狂妄,讪讪地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陈永双想了想,说道:“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毒品的货源,不能把个市场让给青联帮。只要占稳毒品市场,财源就不会断,有了钱,什么样的对手我都不怕。”
陈诚欲言又止,陈永双问道:“你想说什么?”
陈诚笑着道:“毒品货源这里,我倒是有一个条路可走,我有一个韩国的朋友,一直与坤沙集团做生意。韩国的毒品都是从他手里运过去的。”
陈永双有些狐疑地看着陈诚问道:“这人可靠吗?”他对儿子的这些酒肉朋友,很是不信任。
陈诚说道:“肯定没问题。这人是韩国人,名叫金元吉,是日本株式会社山本社长介绍的。”
陈永双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你尽快安排与他见面吧?”
三天后,陈永双和陈诚二人带着保镖,飞到了韩国济州岛。济州岛位于韩国西南海域,这里气候宜人,是一座着名的旅游岛。为了拉动旅游产业,韩国在济州岛开放了博彩业,设置了三家赌场。
飞机落地,几辆豪华轿车停在机场,陈永双一行人上了车,陈诚对陈永双说道:“三年前,济州岛开放博彩业,金元吉拿到了三个牌照中的一个在济州岛开设了一个大型赌场。自古黄赌毒不分家,因为有时赌客需要,赌场就提供相应的毒品,所以他与东南亚的贩毒集团多有交往。”
车队驶上了济州岛中部的汉拿山,汉拿山是一座火山峰,是济州岛的象征。陈诚饶有兴致地介绍着一路的风土人情,陈永双的心思却不在这风景上。
过了一会,车队驶上山顶,一座高大的建筑物映入眼中。陈永双到过拉斯维加斯的赌场,也去过澳门的赌场,但那些赌场的建筑与这座比起来,简直就是儿戏。整个赌场的主体建筑占地五万多平米,外观是古典的哥特式造型。门口四根大理石柱高逾六米,圆形的回廊鲜花环绕。门前是一片草地,几个园丁正在修理着草坪。
赌场大门口,一排黑衣黑裤的青年人站成两排,一个身材不高却很健壮的人站在中间。陈永双的车停在了那人身边,陈诚先下了车,迎过去与那人握了手。等陈永双下车,他说道:“父亲,这位就是济州岛赌场的老板金元吉金先生。”陈永双上前与金元吉握手。金元吉把陈永双一行人让进赌场里。
到了金元吉的办公室,陈诚与金元吉寒暄了几句,就开门见山地说道:“金先生,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在电话里也已经跟你说过。就是想通过你搭建一条与坤沙的通道,让他的毒品货源能够通过你的通道,运到香港。至于利润吗?咱们三七分账,我七,你三。你看如何?”
金元吉想了想,说道:“陈先生,讲真话,我实际并不太想向香港发展的!我的生意都在韩国,毒品虽然回报很高,但风险也是很大的。在韩国,我的关系网可以保证我生意的安全性。香港就不一定了。”
陈诚赶紧说道:“你放心,香港那边我们双花会可以保证生意的安全。而且这项交易也不需要你付出额外的代价,只需给我们一个通道即可,香港那边的销售也不用你操心,定期分账,这生意对你来说还是很划算的。”陈永双有些不满意地看了儿子一眼,心里暗骂,这个草包过早地把自已谈判的底牌给亮了出来。
金元吉说道:“三成的通道费,倒也合理。好吧,看在山本社长的面子上,我同意跟你们合作。”
陈诚爽朗地笑了起来,陈永双也没想到金元吉如此痛快就答下来,在他心里的底线是四六分账。金元吉看着二人又说道:“这些都没有问题,不过我有个条件。”
陈永双父子听他说还有条件,都是侧耳倾听。金元吉慢悠悠地说道:“我的条件就是你们要先交一个亿的保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