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阳见那人装扮,已知他是奚人中的重要人物,这时听他一叫,心念一闪,狠狠地踢了那人一脚,骂道:“操你奶奶的!我管你是谁,我这一刀下去,管叫你变成两半。”他有意吓唬吓唬这人。
那人举手护着头,一脸惊慌地说道:“慢来慢来,你这一刀下去,我还哪有命在了!”李纯阳恶狠狠地说道:“你就是一条奚狗而已,杀了你不过是杀了一条狗。”说完,冲着程子胜一摆手说道:“把他带走!”李纯阳以不到百人在混乱中击溃敌军二千多人,但此时众人仍是身在敌营之中,那些溃败的奚人随时可能组织起来反攻,当务之急是马上离开这里,这个奚人带回去可以慢慢再审。
程子胜把那奚人绑了,拉过来一匹马,把他弄到马上。李纯阳带着众人向来时路策马杀回,这些奚人在慌乱中四散奔逃,躲避来敌,本以为敌人已冲出大营。刚刚惊魂稍定,李纯阳等人又杀了回来,一时间,大营里哭爹喊娘声四起,又有无数人死于刀枪之下。
李纯阳这一进一出,持续的时间虽不长,但造成的杀伤却极大。冲出了大营,又奔出了十几里地,程子胜对李纯阳说道:“镇副使,咱这次偷袭敌营,杀他们一个心惊胆寒,谅来那些奚人也不敢追来。这些马匹奔驰了这么远,也得歇歇脚力了。”程子胜爱惜马匹,见胯下座骑皮肤上已渗出汗珠,不忍再让他奔跑。
李纯阳抬头看了看天,已是微亮,他们身处草原,四下里都是一望无际,就是有奚兵追来,也可以远远的发现,说道:“程大哥,你安排几个人警戒,其他人下马休息。”
众人纷纷下马,厮杀了近一个时辰,出了营又奔跑了许久,所有人都是又累又乏,大多人下马倒地就睡。那被俘奚人下马后,坐在地上哭丧着脸。李纯阳走到他旁边,向着看管他的士兵说道:“咱们带着这个人撤退倒是个累赘,不如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士兵见他这样说,抽刀说道:“这个好办,我把他拖走一刀了结了。”说罢,拉着他的胳膊向外拖去。
那人如杀猪般嚎叫起来,“饶命啊……饶命!”李纯阳有意吓他,冷兵器时代,两国征伐,抓住级别较高的俘虏往往不会杀害,而是勒索赎金,这样一来俘虏的利用价值就可以最大化,而杀掉俘虏反而是一种不适宜的行为。
李纯阳想在这人身上多敲点竹杠,见他求饶,摆手制止了士兵的拖拽,向那人问道:“我饶了你也可以,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饶你?”
那人反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这人态度虽然还很卑微,但语气中自然而然的有了一种优越。李纯阳上前照着那人屁股狠狠的踢了一脚,说道:“要说快说,不然就受死!”
那人不敢再绕来绕去,赶紧说道:“我是奚部左贤王!”李纯阳听后大吃一惊,秦汉时期的匈奴,最大的首领是单于,然后就是左右贤王,其中还以左贤王为大。也就是说左贤王是仅次于单于的人物,属于一个部族的二把手。奚族、契丹都是匈奴分支,所以也沿续了匈奴的称谓。这个奚人的左贤王就相当于唐朝的宰相的地位。李纯阳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冒险的偷袭,居然抓住一条大鱼。
李纯阳暗想,这人是官至左贤王,身边的军士才两千多人,如此轻易的被自已抓到,很不符合情理,反问道:“你说你是左贤王,身边兵卒为何如此少,只怕不可信!”
那人说道:“我最能打的部将大部分都抽走参加契丹的呼里台大会去了。只留下了二千人的护卫,所以才被你们抓住。”言下之意是如果这些人在,自已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俘。
李纯阳听到他说的呼里台大会,问道:“呼里台大会是什么?”那人知道自已生死就握在这人手里,不敢不答,说道:“三十日前,我们首领接到契丹可汗的来信,要在呼里台召开会议,商议秋季狩猎的事宜。我们首领就带着全族五万多精锐赶过去参加大会了,我的人也被抽走。”
草原秋季里草长马肥,青壮年也能从牧场中脱身,集中听从首领召唤,所以游牧部落多是在秋季举兵。而春季正是马牛等各种牲畜集中产仔的季节,牧户要将畜群从越冬地赶往春夏牧场,让刚刚经历过严冬,变得瘦弱的牲畜吃到新草。这时多数牧民劳动力都要在牧场营作,无法从军形成战斗力。此时正是秋中季节,契丹人集结草原各族精锐,名为狩猎,实为进犯边地。
李纯阳知悉这消息后很是震惊,表面却是若无其事地问道:“呼里台大会是由契丹人搞的,你们跟着瞎掺和什么呢?”
这人官至左贤王,自会察言观色,揣摩人心,些时命在人手,暗自思忖,“既然这人在这里戍边,肯定不希望被侵犯,我如果说是我极力主张参加呼里台大会,这人必然不喜。那右贤王向来与我不睦,处处与我做对,不如把此事推到那右贤王身上。”
“我本是不想参加呼里台大会的,但右贤王极力主张此事,而这右贤王的女儿又是大汗的老婆。他的话自是有份量的,大汗在他的鼓动下,就决定了参加这次大会,还把我的后卒全部带了去。”左贤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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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纯阳暗想,“这奚族就出兵力五万,契丹人的实力远在奚族之上,只怕兵力不止十万。将近二十万人的军队如果犯边,只怕难以对付。这一情报必须马上报告给安?山,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鸟,但他现在还没有反叛,仍是唐朝三地节度使,对抗来犯之敌是他的责任。”
李纯阳又问了一些奚人的习性和军队情况,这左贤王很是奸猾,对李纯阳的提问,往往顾左右而言他。李纯阳见也问不出来什么,话锋一转,说道:“像你这样的地位的人,如果想要赎回去,得值多少啊?”
那人面露得色,说道:“你开个价吧?”
李纯阳也不知道这个价应该怎么开,其他人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经验。李纯阳试探着说道:“五百匹马……”他本以为拿这人换五百匹马就已经是很好了,可还没等他说完,就见那人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连忙改口说道:“五百匹马……那可太便宜你了,五千匹还差不多。”
那人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说道:“好!就五千匹马,我立刻让人给你送过来。”李纯阳见他答应的如此痛快,大是后悔,恨没有好好敲他一下竹杠,这时也无法改口了,只能耍无赖地说道:“慢着,我还没说完呢?”
左贤王看着李纯阳,不知他还有什么条件。李纯阳慢悠悠地接着说道:“我还要一万头牛,一万头羊,五千匹绸缎,五百两黄金,怎么样,能拿得出吗?”李纯阳这是漫天要价,本拟对方打个对折,就可大赚一笔,可那左贤王仍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这倒让李纯阳大感意外,这些东西别说是在唐朝了,就是让他穿越回2020年,那也是真正的一大笔财富啊!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地答应了下来,看来这个土财主在奚族内很有些势力。
左贤王见李纯阳不再开口,说道:“我再送你五十名美女!”他见李纯阳英雄年少,自然会贪恋女色,为了换回自已的性命,加大了筹码。
李纯阳听他说要送美女,忽然想起了那夜在王府与琦丝丽的一夜云雨,自已答应她还会云看她,只是身不由已,也不知她现在如何。
左贤王见李纯阳脸露微笑,目光中尽是温柔,以为他听到美女就不能自拨了,又说道:“我们族的那些个美女,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个个美如花,皮肤嫩得都能捏出水来……”
李纯阳见那左贤王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一脚踢了过去,笑着骂道:“你他妈的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左贤王见李纯阳不是真怒,也陪着笑点头。
李纯阳围着左贤王转了一圈,看着他的脑袋说道:“我派人去你们族里取回赎金,只怕他们不会相信于我,我怎生在你身上弄点东西,让他们带去给你族人看,才能相信我呢?”
左贤王见他这样说,怕他真的会割耳挖鼻弄点标记,赶紧说道:“我这有一枚印,你让人带去,送到那里,他们自会遵照办理。”说罢从贴身的衣服里掏出一枚玉印。这印能有手掌大小,印背面是雕刻的一个狼头把手,印上刻着四个小篆大字——左贤王印。那狼头雕得栩栩如生。
李纯阳接过玉印,在手里掂了掂,暗想,“这东西带回2020年应该能卖个好价钱,等我找回时空穿梭机,得多弄点这样的文物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