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陶谦有足够能力守住徐州,陶谦就算想让出徐州,他们也不会同意。
同样的道理,也在自己身上适用。
如果自己接管徐州,不能抵挡住曹操的进攻,同样会被他们无情抛弃。
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影响力,即便是刘隅贵为大汉皇叔,也无力改变。
世家大族经历了几百年的发展,盘根错节,根深蒂固,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取代。
在这个时代,经历的越深刻,刘隅就越有这种无力感。
他渐渐感觉到自己想要改变世家的做法,有些幼稚。
时代发展到现在,所有事物存在都有其必然性,在历史庞然大物面前,自己的想法幼稚而好笑。
他不论在人前还是人后,表现出的风度和仪态,说到底,都是为了更多世家支持。
得世家者得天下,这是刘隅这一段时间的心得。
面对陶谦的谦让,刘隅没有答话。
大厅之内,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张飞没想到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占据徐州,这让他脸上的笑意从一开始就没有断过。
许褚脸上的笑意比张飞淡了不少,刘隅明显可以感受到,他在刻意压制。
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恐怕他的笑声早已经传遍整个大厅。
相比他们两人,赵云是最冷静的,他脸上的笑容一闪即逝,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在陶谦阵营,以陈登为首的一群人,眼神中的笑意,已经显露在脸上,在他们眼神中,还有一丝期待。
他们期待刘隅能够尽快接手徐州,然后派出精锐之士,镇守徐州,保护徐州。
另外一群人明显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他们脸上带着几分不解,几分吃惊,甚至脸上还有一丝怒容。
刘隅表情淡然,看不出任何表情。
众人的表情,他尽收眼底,也明白了目前的局势。
徐州一直在他的谋划中,但此时取下徐州的时机显然还不成熟。
淡然在短暂停顿后恰如其分变成了吃惊。
“恭祖,此乃何意?你乃陛下任命的徐州牧,岂能私自让人。”
虽然大汉已经衰微,陶谦依旧是大汉任命的官员。
虽然汉室早已经失去官员的任命权,但刘隅这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倒也没有什么错误。
“皇叔,请听我一言,并非是我不尊朝廷,实在是我年老体弱,已经难当大任。”
“曹操虎视眈眈,徐州危亡恐怕只在旦夕之间,刘皇叔受陛下信任,位居司空,我向皇叔请辞,乃是正道,皇叔为了徐州百姓,当令用贤明,才能救徐州于危难。”
“恭祖此言差矣,徐州在你的治理下,物阜民丰,百姓安居。如今虽然遭受曹操攻击,但远远还没有生死存亡的关头,若说任命贤才,当今天下,有谁能比你陶恭祖更熟悉徐州事务,更适合这个职位?”
刘隅这个论断,清晰明确,有理有据,如果说论徐州政务之熟悉,民生之了解,除了陶恭祖,这天下的确没有人能够做到。
“恭祖,快把印绶收起来,此时曹孟德还在忙于兖州的战事,无暇顾及徐州,如我所料不错,曹孟德平定兖州,最少需要半年时间,这段时间,恭祖可整顿徐州军务,积极备战,等曹军来攻时,我自会在旁相助。”
陶谦双手愣在原地,进退两难,在他的想象中,刘皇叔既然以中兴汉室为己任,自然不会放弃轻易得到徐州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