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向前的车队,听到声音,骤然停止,荀彧从马车走了下来,来到戏志才身前,行礼说道:“志才,天气寒冷,有劳相送,我感激不尽。”
戏志才笑道:“文若,你是我挚友,当初若不是你将我引荐给主公,恐怕我还困在乡野田间,碌碌无为,哪里还有今日的成就。”
荀彧摇头说道:“志才是学识非凡,谋略过人,必然不是池中之物,就算没有我的引荐,以志才的能力,又岂能埋没?”
荀彧说完,微微一叹,又道:“看曹公如今的表现,我不知道当初举荐你来到此处,是对还是错?”
戏志才淡淡一笑,说道:“文若,我与的想法不同,主公胸怀大志,我才有施展才华的机会。
在我看来,汉室之所以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并不是全是因为天子昏聩,宦官专权,更主要是在于制度的腐朽。
汉室就如同一棵几百年的大树,看似还立在那里,其实里面早已经成了空心之树。
这样的树,就算凭着刘皇叔的能力,能让他不倒下,如果不改变里面的空洞,又能活多少年?
如果想要百姓真正做到安居,就要把这棵树,连根拔起。在种上一棵新树,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焕发新生。”
“志才说的或许有道理,但我不认为这棵树已经腐烂,他既然能立在这块土地上四百年,就已经完全适应了这块土地。
如今之所以到了这番田地,就是因为树上生了斑块,只要消除这些斑块,这颗大树就会重新焕发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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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生机会非常耀眼,就像这四百年中迸发的光芒一样,璀璨夺目,不可逼视。”
两个理论,两种观点,谁也无法说服谁,至于对错,只有让时间来验证。
两人都是当世最顶尖的智者,自然明白对方心中坚守。
戏志才淡淡一笑,举起一杯酒来说道:“文若,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来,我敬你一杯。”
荀彧端起一杯酒,两人喝了一杯。
戏志才继续问道:“文若此去,可是去投靠刘皇叔?”
“正是。”
“当今之时,除了主公之外,也只有刘皇叔有资格做你的主君。
主公命我带来万金,赠予文若,文若要不要收下?”
寒风吹动,一阵冬雪随风入亭。戏志才似笑非笑,望着眼前的挚友。
荀彧眼神清澈,微微一叹道:“志才,如今兵荒马乱,我带着万金上路,岂不是取祸之道。
如今我还在兖州,曹公若想留下我的性命,自可直接动手,用这样的龌龊手段,倒让我小瞧他了。”
戏志才淡淡一笑,说道:“文若多虑了,主公绝无此意。既然文若不能收取,万金我就先带回去了。”
两人又饮了几杯酒,荀彧看了一眼天色,站起身来,告辞而去。
戏志才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中不禁有些伤感。
曾经并肩作战的挚友,转眼之间,就要各奔其主。
如果下一次再相遇,两人虽为挚友,却免不了要较量一番。
想到这里,戏志才又莫名产生了几分豪气。
既然不能为友,能和荀文若较量一番,又何尝不是人生一大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