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没想到那厮还挺警惕,我们几个藏这么严实,也被发现了。”
“没事,他总归要回家的。”一个似乎是领头的刀疤脸冷冷地说,“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好。”
听到这话,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犹豫。
——蹲这一晚就已经够无聊的了,身上还被草丛里的蚊子咬了无数个包,真是有够受罪的。接下来还要再蹲啊?
刀疤脸一看周围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不禁嗤笑一声:“放心吧,李哥不会亏待咱们的。”
说罢,男人从口袋中掏出一把红彤彤的钱来,开始挨个发,“只要咱们交了差,还有更多的好处等着兄弟们呢。”
“行!”
“现在天都快亮了,走,咱们上网去。”
另一边,车重新开回大路。
龚信轻轻吐出一口气,被刚刚的场景激的浑身冒汗——虽说来找麻烦的只是七八个人,但那种小年轻最冲动易怒,极易被煽动,做事也从不考虑后果。如果苏时酒当时没发现窝在草丛里的人,恐怕今天就出大事了。
龚信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解开衣领,又把车窗放下来点。
夜间的冷风吹进车内,将龚信和苏时酒的头发扫得凌乱许多,也散去了身上的些许燥热。
龚信感叹般说:“好久没这么刺激了。”
语气中竟有种追忆往昔的感觉。
苏时酒低笑一声。
他抬手把头发捋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确实,我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明目张胆的。”
两人对视。
龚信问:“要不要报警?小区门口应该有监控,我这边也有行车记录仪,但那群人一看就是社会闲散人员,也没对我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算抓住了也就是批评教育一顿。”
说话间,龚信看到苏时酒已经把手机拿了出来。
苏时酒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这有什么好犹豫的?遇到困难,当然是找警察叔叔帮忙啊。”
*
录完笔录,又调了监控,已经是凌晨四点半。
苏时酒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在公司门口的知名连锁酒店开了间高级套房。
刷开房间门时,落地窗外远边的天瞧着蒙蒙亮,苏时酒却坚持洗漱完,直到一丝不苟地将头发吹干,才在柔软的床铺上倒头就睡。
不知道过去多久,苏时酒被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吵醒。
这一觉,苏时酒睡得极为舒适。他修长白皙的手在枕头下摸索半晌,打开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
中午十一点。
苏时酒:“……”
糟糕,睡过头了。
破罐子破摔的苏时酒索性又在床上翻滚两圈,才勉强爬起,顶着一头凌乱的黑发去开门。
门口,司机举着一套熨烫好的衬衫裤子,微微躬身:“苏先生,顾总已经帮您请过假,您下午三点再去公司就好。这是您今天要穿的衣物。工牌和钥匙帮您放在左边的口袋里了。”
他又拿出一个保温盒,“这是午餐。顾总之前吩咐过,让您一定吃完。”
苏时酒对此并不意外,“嗯”了声:“放桌子上吧。”
——顾殊钧的占有欲非常强。
自两人领证后,苏时酒平日里穿什么,吃什么,都要完全在他的掌控中。
简直有病。
不过这些小事并未触及到苏时酒的底线。
苏时酒回过身,顺手将额前的碎发扎了个小揪揪,先去洗脸。
出来时,衣服规整地放在床上,食盒已经被打开,筷子和纸巾都整齐摆好,司机却不见踪影,应该是离开了。
苏时酒单独一个人时确实更自在。
他拉开凳子坐下。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声。
苏时酒边喝鱼片粥,边打开扫了眼。
顾殊钧:「苏时酒。」
嗯?
找他有事?
鱼片粥熬得滑嫩鲜美,苏时酒很满意。
他心情还算不错,打了个问号发过去。
几乎下一秒,顾殊钧的新消息就发了过来:「我不想看到我的新婚妻子在外夜不归宿,还坐其他男人的车进出入酒店。」
「下次注意点。」
苏时酒:“……”
拜托,老龚都四十多岁了。
而且……妻子?
这个称呼让苏时酒心中有轻微的不悦。他懒得搭理对方今日份的发疯,随手发了个句号过去,表示已阅。
之后,苏时酒收起手机,继续埋头吃饭。
另一边,临山河畔内,堪称富丽堂皇的欧式餐厅里,阿姨将餐碟小心翼翼摆放在顾殊钧面前。
顾殊钧身着剪裁合身的定制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他一双烟灰色的浅淡眼眸低垂些许,牢牢定在自己面前的手机屏幕上。
看着苏时酒发来的消息,顾殊钧眉头拧起。
句号?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