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水龙头,顾殊钧浅色的眼眸落下,命令道:“苏时酒,洗手。”
山上气温低,又是夜里,刚打开的水有些凉。
然而,苏时酒已经无暇顾及——
顾殊钧似乎是嫌苏时酒动作慢,干脆双手挤了洗手液,拉过苏时酒之前被林遇霞握过的那只手,来回搓弄着。
苏时酒抿了下唇。
洗手液顺滑,顾殊钧弯着腰,他眉眼认真,仔仔细细,一根根清洗着,没有放过苏时酒纤细手指的任何一个角落。
而手指被人反复搓洗的感觉……很怪,尤其是指缝处和手心被来回摩擦时,传来阵阵微痒的感受。
“……顾殊钧。”苏时酒忍不住开口,“我可以自己洗。”
然而,顾殊钧并未回话,只闷不吭声地动作。
苏时酒只好压下自己心头所有怪异的感觉。
直到洗了三四遍,苏时酒的手指微微泛红,顾殊钧才放开手,关上水龙头。
他仍旧一言不发,盯着苏时酒的手指看半晌,抬起眸,一双烟灰色的眼睛如鹰般看向镜子里的苏时酒。
他不说话,苏时酒也不开口。
半晌,顾殊钧终于语气淡漠地说:“以后别让她碰你那么久。”
苏时酒:“……”
谁?
林遇霞?
……顾殊钧竟然连自己的亲妈也介意?
苏时酒心中狐疑,不由多看顾殊钧两眼,点头说:“我知道了。”
“其他人也是。”
顾殊钧神色变得懒散许多,抬起另一手,五指轻轻梳理着苏时酒的发丝,像是在整理自己缪斯的设计师。
他开口补充道,“苏时酒,我不希望你的身体被除我之外的任何人触碰。不论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亲人也好,朋友也罢……”
苏时酒:“?”
要求这么严格?
苏时酒“哦”了声,漫不经心想,顾殊钧真的好变态。
今日是满月。
银色的光辉洒落大地,风吹树梢,叶子哗啦啦响,和着池塘里的青蛙和草丛里的蛐蛐一起,矜矜业业,交替着叫唤。
苏时酒与林遇霞正式告过别,跟顾殊钧并排穿过园林似的小花园,抄近路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两人手牵着手。
山间空气好,风吹拂在脸上,送来青草气息,很舒适。
苏时酒忍不住眯了下眼。
突然,身侧的顾殊钧开口:“谁让你说大学的?”
苏时酒回神:“嗯?”
顾殊钧从鼻腔中哼出一声,不悦道:“我之前不是跟你强调过是高三吗?你高三时第一次见我,对我一见钟情。”
苏时酒:“……唔。”
所以,顾殊钧和自己的白月光,是在高三那年认识的?
他心中无奈,出声解释道:“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大二的那次宣讲,我还有印象,所以这样说更真实点。”
顾殊钧脚步一停。
他面容中带着丝怪异,多看苏时酒两眼,回:“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