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路向南行,来到了慈月庵。
来上香的人很多,络绎不绝的,有三人成行,有两两结伴,也有一人匆匆来匆匆去。顾飞雪立定在庵门前许久,心中不安的情绪愈来愈浓。
穿过人流,她们一路行至宝华大殿,焚香、跪拜、祈福,上完香后,顾飞雪才发觉那算命的老先生今日不在,台子空空,还落了些许灰。
“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去拜见静修师太。”
她们点点头,便说在大殿外面等。
随后,顾飞雪穿过中堂,到后院去寻静修。
不过转了一圈,竟不见一人在。顾飞雪只好站在中堂的过道上等,今日细雨绵绵,天也有些发冷。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才有尼姑小师傅问她的话。
细细问来才知,今日静修师太与那位老先生出门去了,戌时才会回来。
无奈,她只得请那位尼姑小师傅代为通传,若有一位姓顾的女人来,便差人到城主府带个口信。
交代完这些,她离开后院,去和长乐她们汇合。
几人本想去云记吃饭,却在半道上碰见了行色匆匆的邢千里和林长安,一问竟得知,城外的竹林里多了许多具尸体,他们这会儿正要去查看。
长乐和镜荷留在云记等消息,他们四人则一起往城外走。
听林长安说,发现尸体的是住在十里外李家村的樵夫李桐,他每日都会到城里卖柴,那竹林就是他的必经之路。
等他们赶到时,几个兵丁正打着伞把守着,待见到林长安,他们很自然地散开让路。
只见那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黑衣人,邢千里蹲下身细查,发现这些人的死法都是一样的。口中吐血,双目紧闭,身上没有伤口。从血的颜色看,这些人并非中毒而亡,邢千里解开其中一人的衣裳,一个清晰的掌印赫然在目。
“兰烬生春掌!是冷素心!她还没死!”顾飞雪一眼就认出这伤痕,因为中了此招的人,除了掌印以外,还会留下一朵赤红色的兰花。
“这朵兰花……错不了,一定是她!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这么容易死了,定是有人救走了她!”
邢千里强制掰过她的肩膀,劝道:“你先冷静一下,会兰烬生春掌的人又不止她一个,那个许月宸不是也会吗?保不齐又是她的亲信……”
顾飞雪连连摇头,极其笃定:“不,有这么强掌力的只有她!你不信你检查这人的腹部,一定被她震碎了骨头!”
叶婵依立即去探,情况果真如她所说,此人腹部柔软,的确被震碎了骨头内脏。
见她神情严肃,顾飞雪经不住打击踉跄一步,险些摔着。
“不行,我要去杀了她……她不能活着……”
顾飞雪刚要挣脱开邢千里的手,邢千里就打晕了她。
“长安,还是得麻烦你让人把尸体拖走埋掉,她看不到,心里会好受些。”
“行。那她醒过来还是会抓狂的啊!到时候怎么办?”
“这事情蹊跷,还得查一查。”他抱起顾飞雪,转头对叶婵依说道:“叶姑娘,你心思细腻,请叶姑娘帮忙留意这竹林附近,兴许会有线索,待我把她送到客栈,再来找你们。”
“好,我会留意的,你快带着她去云记酒楼休息吧。”
等他们走了,林长安指挥着兵丁四处巡查,叶婵依也拿着剑仔细翻查,发现离尸体几步远有打斗的痕迹,而且看这些人倒地的方向,均是一致,似乎像是为了保护什么人什么物。
她再往旁处找,痕迹又全无了。
现在天上正下着绵绵细雨,若有血迹也被冲刷得差不多了。
此时,那头搜查的兵丁来回禀林长安,说是发现了一块玉坠子。
他把玉坠子呈交给林长安,林长安拿着这玉坠子左右细看,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的,正要随便打发了时,叶婵依借来看了几眼。
这玉坠子是一颗金平安扣,圆润光滑,扣子上打了个圈套住,上边还打着黑色的花绳。
这东西并不值钱,可也不像寻常人家有的。叶婵依决定把它收好,回头问一问其他人的想法。
之后他们又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果然还有漏网之鱼。
那是林长安发现的,就在一个不起眼的石头堆下面,有一枚别致的透骨钉,他连忙拿来给叶婵依看。不过这枚透骨钉的纹路花样,叶婵依也没见过。
跟着他们又把尸体身上搜了一遍,却是毫无线索,他们只得作罢。
几人在云记汇合,顾飞雪还未苏醒。林长安把那透骨钉以及玉坠子放到桌面上,大家一起看。
结果却是,没一个人认得。
徐镜荷撑着脸蛋盯着它们苦苦发呆,“这两样东西咱们都没见过,怎么查啊……”
“或许,她知道吧。”邢千里担忧地看向昏睡的顾飞雪。
徐镜荷还没搞清楚状况,兴奋地站起身拍手说道:“对啊!顾姐姐确实见多识广,没准儿真知道!”
叶婵依留意到邢千里的愁容,连忙起身拉着那傻丫头按着她的肩膀坐下,小声嘀咕着:“皮猴子,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待一会儿,他们正伤神呢。”
叶婵依的眼神示意,再怎么笨的人这会儿也明白了,徐镜荷马上乖乖闭嘴,趴在桌上,一会儿看看其他人,一会儿看看那玉坠子,透骨钉。
她无聊地鼓着一口气,然后再把这口气突突突吐出来,这番模样自然是被林长安瞧见了,他知道这丫头无聊,所以偷偷到楼下去,问云娘要了一壶桃花笑,然后他再偷偷倒了一杯给她喝。
徐镜荷悄悄瞄了一眼林长安,两个人的视线顿时交织,不过却没有过多交流。
在这时,陆琛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