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默默跟在后面不敢吭声,看她找了个小摊,挑挑拣拣,然后拿了两对耳环放在耳垂前比了比,“好看吗?”她的眼睛亮亮的,和初见时完全不一样。
陆琛情不自禁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好看,你戴什么都好看。”
“我才不信……老板有没有镜子?”她和老板热络地聊着,乐此不疲地试戴着各种各样的发簪,珠钗,陆琛则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知不觉,就看入了迷。
买完东西,秦解语顺其自然牵起他的手,指了指对面不远处的胭脂铺子,“哎?那儿还有卖胭脂水粉的,陪我去看看吧!”
手心的温暖是那样的真实,陆琛没有反抗,反而深深陷在了她明媚的笑容里,也不知当时都买了些什么,只记得她很快乐,日影融融,唇边漾着笑,整个人像在发光一样,或许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买完东西,他们就近留宿在一家客栈,只是秦解语觉得一人一间有点奢侈了,便向老板讨要了一间较大的住上。
又是孤男寡女共住一间,陆琛断断不想,急忙拒绝:“不必不必,给我一间柴房就是……”
“那怎么行?现在夜里很冷的,你再把自己冻着,本姑娘还得花钱给你看病!这种赔本的买卖本姑娘可不做!”
秦解语得意地一笑,随即向老板要了几道小菜,另外还要了热水,今天好不容易不用露宿野外,可要好好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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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进到房间里,秦解语仔仔细细打量了个遍,这间房的确够宽敞,还有个屏风,屏风把床铺和浴盆隔开来,正好方便泡澡。
“我还是在外面待着吧。”
“站住!”秦解语的语气里透着几分不快,陆琛还就真停在了原地,只背对着,秦解语一步一步靠近,“你就这么想躲着我?我有那么可怕吗?”
“还是说,你打心底里讨厌我?”这一句的语气明显不同于前两句,更多的是无奈和不自信。
陆琛没有说话,秦解语静静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大概明白了什么,才缓缓说道:“虽然我是青楼女子,可我还是知道什么叫廉耻的,你不愿意的事我不会再去勉强……待会儿你把这屏风抬到床边,晚上睡觉打个地铺,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陆琛想了想是这么个理,他默默点头,随后就下楼了。
再上来时,他手里端着一碟清炒时蔬,一碟农家小炒肉,身后小二哥端来了一碗热汤,等补上两份米饭后,他们才坐下吃饭。
吃过饭,小二哥手脚倒麻利,一来二去,给浴桶打了大半的热水,秦解语试了试水温,温度也正好。陆琛便主动出去,在门口守着。
衣裳褪去,浸泡在热水中,疲惫不愉快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热气烘托着脸颊,额头上出现少许汗液,睫毛上也蒙了一片白色的雾气,她盯着那一池水泽陷入沉思。
离了春华楼,以后就要自己为自己打算了,吃穿用度什么都要钱,也不知以前的手艺还在不在?
没有入这里之前,秦解语曾是酒楼里的帮厨,简而言之就是打下手的。那时候才十六岁,模样青涩,把头发梳成一个鬏,戴上瓜皮小帽,活脱脱一个假小子。
她也很怀念那段时光,和酒楼的伙计们打成一片,没人在意她是不是女孩子,老师傅对她也很好,也有意培养她作为接班人。奈何,好景不长,老师傅骤然辞世,老板也关了酒楼,遣散了所有人。
一下子,她又是孤单一人,没人在意,四处漂泊。
她甚至都记不清自己的父母是谁,从哪里来,大概是青州吧,小的时候做过很多活,也被大户人家收留过做丫环,后来又因为什么原因被赶走了,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头愈发昏沉,口渴难耐,她想站起来,可是脚底打滑,一个不留神,后脑磕在了木桶上,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