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刚才陆琛还说了什么,但她没注意听,头一直昏昏沉沉的,身子很重,使不上一点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陆琛从外面回来,手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退烧药,他轻声叫醒秦解语,然后扶着秦解语坐起身,拿勺子一点一点地喂给她喝。
“烫不烫?”
秦解语摇摇头,并咂了咂嘴。
“好苦啊。”
“良药苦口。不然,身体怎么好起来?”
秦解语乖乖点头,把碗里的药全喝掉了。
陆琛又去给她倒了热茶,细心地吹冷了这才递到她面前,“喝点水润一润吧。”
喝完水,陆琛又扶着她慢慢躺下,帮她盖好被子,但光是这样他还是不放心,又出去外头打了一盆冷水,然后把毛巾浸湿,小心敷在了她的额头上。
做完这些事,陆琛才静静坐在床边守着,他头一回发现,原来照顾病人这么累,想想小时候自己生病,师弟也是这样忙前忙后的。真不知道他那时是怎样忍下来的,明明那么一个怕麻烦的人,嘴硬心软……
一夜过去,晨起,鸡鸣狗吠,秦解语从香甜的睡梦中悠然醒来,这算是这几天以来睡得最舒服最安稳的觉了。
她余光瞥见陆琛靠在床边打盹,剑眉星目,嘴唇紧闭,活脱脱一位英俊少年郎,第一次见到有人的睡相可以这么好看,而且没有打呼噜,也没有流口水。
她盯着陆琛足足看了好一会儿,心里越发得意:口是心非,还不是心疼我,照顾了一夜?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爬起来,然后轻手轻脚地下床穿鞋,唯恐吵醒了陆琛。
推开门下楼,她问小二要了一碗清粥和一份小菜,没一会儿,小二把粥和小菜端来放在桌上,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哈欠。
看他眼底发黑,一脸疲惫,秦解语不由询问:“小二,这是怎么了?昨天很晚打烊吗?”
秦解语从筷子筒里拿出一双筷子,放在手边,小二很有眼力见,拎起茶壶倒了杯水放在一边,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可不是嘛,平常我们早就打烊了,昨天您身边那位少侠,那么晚了还要煎药,我又得守着点,可不就没睡好么。”
小二发觉自己说错话了,立马赔着笑脸打哈哈,“哎呦,小的不是那意思,就是发个牢骚,您全当没听见。”
秦解语嘴角上扬一个弧度,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没事……我这儿再要一碗粥呢。”
“好嘞,马上来。”
收拾完行装,两个人继续赶路,在临近傍晚时分才赶到了玉山派山脚下。
离开的这几天,玉山的山路修得已经差不多了,便是牵着马也能上山,于是陆琛牵着马,秦解语坐在马背上,两人一马往山上慢慢走去。
“这地方清幽,是哪儿啊?”
“玉山派。”
“没听过。和你们水云剑宗一样是个大门派吗?”
“玉山派掌门乃是道心师太,旗下弟子均是女子,你在这儿生活最是方便。”
“哦,是那位叶姑娘的师门啊。你跟我说说,还有哪些人?等下到了地方,我也好见礼,免得手足无措,闹了笑话。”
“道心师太云游去了,她座下只有四名弟子,叶姑娘行第一,还有徐镜荷徐姑娘,覃兰姑娘和宋茵茵宋姑娘,哦对了还有一对母女,是石秋仙和她的女儿石敏敏,听说是从莲花镇来的。”
“哎?你说的这些,听起来不像是名门大派,倒不如说是收容所,善堂,这样更为贴切些。是怎么个缘故?”
“你这么理解也不错。道心师太所收的弟子都是无家可归的,除了叶姑娘她们,还收留了许多小女孩儿,还有几个男孩儿。”
“还有孩子?”
“是啊,他们之中或多是父母双亡,要么是被弃养的,加起来大概有十来个。”
“唉,小小年纪就这么可怜?不过他们还是幸运的,至少现在有房子住,有东西吃,也有人照顾。道心师太真是个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