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其实你心中已有猜测,又何必来向我求证呢?”
“你的目的,从始至终就不是他们。”
“这又是你的新猜测?很遗憾,你猜错了。”
顾飞雪向后靠了靠,整个人处于放松姿态,她不急不忙地解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是猜测了?没有确定性的证据,我不会乱说。”
萧长松却表现得无所谓:“如果你想说,偶遇是我精心创造出来的巧合,那就没必要说了,毕竟,我实在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
“你的警惕心的确很高,可再谨慎的人也会有失误的时候……”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展开来,纸张上面赫然画着她的画像,是官府签发的通缉令。
“这是从你房间的枕头下找到的,你怎么解释?”
萧长松不仅没有惊讶,反而眉毛一挑,嘴角若有似无地上扬:“……解释的不应该是你么?这可是通缉令。”
“果然是这样。”
她起身下床,将这张通缉令置于烛火之上,静静看着它被火焰吞噬,一点一点在火盆里化为灰烬。
“你故意把它留在房间里,就是希望我看见它。不是吗?”
“能察觉到这一点,你还不算笨,不愧是连续杀了两任县令的人。”
“所以呢,你是想借此要挟我?”
“那你可是误会我了,我来找你,当然是……合作。”
等上官凌芸回来后,屋子里只有顾飞雪一个人。
她躲在被窝里,呼吸浅浅,似乎是睡着了。
上官凌芸放下托盘,瞥见角落里的火盆边上散落了些许灰烬,而且空气中还有焚烧东西的味道。
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这两个人究竟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呢。
而床上的顾飞雪,她并没有睡着,脑子里仍在想着萧长松的话。
没想到临沭县那个姓潘的县令居然发布了通缉令。但上面的印章是知府的,所以极有可能是朝廷派人来查,结果杀杨孝德和刘弗渠的事败露……
“一个被朝廷通缉的人,可以被世俗接纳吗?”
“仔细想一想,假如这件事暴露,你觉得,他们还会接受你吗?”
“或许,他们很开明,但是,你忍心你所在意的人终日活在流言蜚语当中吗?言语,可是会杀死人的。”
“朝廷,会放过你吗?”
脑海里已经构筑了无数个生离死别的画面,甚至是,千里因为自己而遭受追杀,最后落得万箭穿心的下场……
如大梦初醒般,她陡然间睁开眼睛,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心脏飞快地跳着,好像随时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这种不安的情绪困扰着她,连同着胃里翻江倒海,一阵一阵绞疼。
“阿雪,阿雪?你没事吧?”
上官凌芸坐到床边,很是担忧地看着她的背影,想要触碰时,她却抱紧了被子,拼命往里挤了挤。
“我没事!有点冷而已。”
“是吗。”上官凌芸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从她的肢体动作和语气,觉察出了一丝丝不对劲。
“药在桌上,要喝吗?”
“等下再喝吧,我想先睡一会儿……”
上官凌芸坐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轻声说着:“好,那醒来之后记得喝。”随即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直到门关上的时候,顾飞雪还是闷在被窝里不想出来。
再这样下去,通缉令迟早会送到鹤川,那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可以承受一切,但周姨,邢伯伯可以吗?
还有,千里……
脑海中再次响起萧长松的声音:“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跟我去十绝宗,你帮我坐上十绝宗宗主的位置,我保你不受官府牵制。你可以做你任何想要做的事,哪怕是你想要杀什么人,我也可以帮你……”
呵,说到底这家伙在意的点原来是宗主的宝座,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不过,从头到尾都是他的一面之词,杀上官明昼根本就不需要他来插手,顾飞雪也根本不信他会帮忙。
合作?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