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梅尔招招手，将卡尔喊过来，指着那罐油膏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了，记得务必刷均匀了，一会儿完事儿了喊我。”
卡尔兴奋不已，口中连声称是，心里则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将那油膏克扣点儿下来。
“对了，”已经驾驶着电动轮椅到了实验室大门口的老牛仔忽然扭头道：“你知道中饱私囊被我发现，会是什么后果的吧？”
说罢，他莞尔一笑，回过头，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哼着一首曾经在西部颇为流行的小曲儿离开了实验室。
卡尔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忽然意识到，在这个年纪比校长昂热还大的屠龙英雄面前，自己的那点小心思简直如稚嫩幼童一般一览无余。
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黄铜罐子，眼神火热无比，恨不得立即将其按在显微镜下一微米一微米地细细研究。
只是想到装备部的研究经费，卡尔哀叹一声，最终还是艰难地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他们这群神经病敢穿着全身防化服站在校长面前，毫不留情的将昂热身上的香水味评判为“土耳其烤肉，紫菜浓汤和发霉奶酪的混合气味”，却丝毫不敢真正得罪副校长。
因为校长是个老牌带英绅士，做事注重体面，他心心念念的屠龙事业也需要装备部的支持，而副校长则纯纯是个不要脸的老流氓，什么都干得出来。
卡尔苦着脸，收起了那点小心思，吃力地捧着黄铜罐来到经过了一轮锻压的龙骨旁，再次涂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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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了楚子航之后，路明非继续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转悠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食堂。
这座食堂像是骑士时代的圣堂一般，穹顶正中央悬挂着巨大的树形吊灯，它的每一片叶子都是一盏水晶小灯，花岗岩墙壁上已经提前挂上了“欢迎新生入学”的中文字样。
环视一圈，路明非估摸着整座大厅恐怕足以容纳上千人同时就餐。
路明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肚子配合的叫了两声。于是他刷学生证点了一整只烤鸡、一大块熏猪腿肉、一个牛肉汉堡、一份蔬菜沙拉和一大份土豆泥，或许是最近有点二次发育的趋势，路明非感觉自己饭量大了许多。
在菜单的酒水页上挑挑拣拣了一番后，路明非要了一瓶朗姆酒。他之前看《加勒比海盗》的时候，朗姆酒是那些放纵不羁的海上强盗最爱的酒类，通常以甘蔗汁、甘蔗糖蜜、甘蔗糖浆或其他甘蔗加工产物为原料，经发酵、蒸馏、陈酿、调配而成，其口感甜润、芬芳馥郁，是一种颇具风味的饮料酒。
在路明非以前的各种幻想中，朗姆酒也常常出现——酒是彰显大佬逼格的重要道具，但白酒太辣、红酒不会喝，这种蜜酒便深得路明非喜爱，让他馋了好久。
很快侍者就推着餐车，将路明非点的餐送了过来，他微微躬身行礼：“亲爱的S级，祝您用餐愉快。”
路明非笑了笑，向侍者点头致谢。
待侍者走后，他优雅地替自己戴上餐巾，随即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大快朵颐起来，看得一旁偷偷观察着这边的侍者瞠目结舌。
“嗝儿~”一番堪称高效的进餐之后，路明非很不合礼数地打了个饱嗝。不过他自己对此丝毫不以为意——繁琐的礼仪并不能在屠龙战斗上带给他丝毫帮助，战斗之外的事他也并不打算付诸太多精力，太累。
随心所欲、恣意而为就是他给如今的自己设下的准则。
当然，在实力恢复到足以碾压凡世之前，他也不会太跳，不然真吃蘑菇了怎么办？
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路明非起身准备离开。不过想到在宿舍独守空房打扫卫生的芬格尔，路明非还是心软了一下下，打算给他带份饭回去。
“芬格尔我记得是……德国人是吧？”路明非看着眼前的德式烤猪肘子喃喃自语：“背井离乡来到美国求学，想必他也很想念家乡的菜式吧？”
于是他打包了一份烤猪肘子和一杯可乐，拎着芬格尔的晚饭哼着在天际学到的小曲儿向着宿舍楼走去。
“芬格尔？”路明非扭动门把手前，隔着门缝嗅了嗅，在闻到淡淡的柠檬味后，方才放心地打开了门。
“好黑啊，怎么不开灯？”路明非打开开关，暖色灯光倾泻而下，照亮了堪称一尘不染的寝室，以及一脸憔悴生无可恋地躺尸在床上的芬格尔。
“我测！你怎么成这逼样了？鹿多了？”路明非吓了一跳，凑上前拍了拍芬格尔。
“好累……好饿……”壮得像个骡子一样的芬格尔发出了鬼魂一般的呜咽声。
“……”路明非颇感无语，将手里的饭菜扔到芬格尔身上，“喏，给你带的饭。”
“爱死你了师弟！！！”躺尸的芬格尔瞬间满血复活，激动地抓着饭从床上一跃而起。
“等等！”忽然，骡子满脸严肃地捏了捏手中的餐袋，“这手感……”
他将袋子举到脸上仔细嗅了嗅：“这味道……”
芬格尔连忙扭过头，满脸惊恐地望向路明非：“师弟，快告诉我，这不是我想的那道菜！”
“？”路明非满脸问号，“德式烤猪肘子啊，你不喜欢吗？我还特意给你带的是你的家乡菜。”
芬格尔欲哭无泪：“喜欢，我可太喜欢了……”他打开包装袋，戴上一次性手套，抓起烤猪肘子狠狠地啃了起来。
“……神金。”路明非翻了个白眼，开始整理自己带过来的行李。
芬格尔一噎，喝了一大口可乐将嘴里的大块肥肉顺下去，愁眉苦脸地开口解释道：“师弟你是有所不知啊，这沟槽的卡塞尔学院，是校长为了纪念他的友人梅涅克•卡塞尔所创立的，梅涅克•卡塞尔是德国人，学院食堂的菜式基本上也以德式菜为主，尤其是这该死的烤猪肘子，每年迎新晚宴上都要上，师兄我已经连续吃了八年了，我现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变成猪肘子的形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