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看到关于魔族可能与仙界高层达成协议的内容时,他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他知道,胡璃儿一定会怀疑他。
“璃儿,你相信我,魔族从未参与过任何针对狐族的阴谋。”蓝殇看着胡璃儿,眼神坚定而真诚,试图用目光传递自己的真心。
胡璃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古籍中记载的内容让她无法完全相信蓝殇的话。她知道蓝殇深爱着她,但他同样也肩负着魔族的责任。
如果魔族真的与狐族灭族有间接联系,那么蓝殇夹在中间,又该如何抉择?
“我相信你,但是……”胡璃儿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痛苦和挣扎,“这上面写的……”
“这只是片面的记载,真相并非如此。”蓝殇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想要尽快消除胡璃儿的疑虑,“璃儿,你应该相信我,而不是这本古籍。”
胡璃儿沉默了。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蓝殇。她想要相信他,但是古籍中记载的内容又让她无法忽视。两人之间,出现了一道看不见的裂痕,如同深不见底的峡谷。
“我们走吧。”胡璃儿最终打破了沉默,语气平静得让人害怕,仿佛所有的情绪都被深深地压抑在心底。她将古籍收好,转身向藏书阁外走去,脚步坚定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踉跄。
蓝殇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他知道,胡璃儿的心中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他跟在胡璃儿身后,两人默默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藏书阁外,夜幕笼罩,繁星点点,却照不亮两人之间正在增长的隔阂。
胡璃儿纤细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她紧紧攥着那本古籍,指节泛白,仿佛要将它捏碎。蓝殇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深邃的眸子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担忧、痛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幻境之地或许能找到更多线索。”胡璃儿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却依旧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传说幻境之地记录着上古时期发生的种种事件,或许那里能找到关于狐族灭族的真相,也能解开她心中的疑惑。
蓝殇闻言,眸光微动,“璃儿,幻境之地凶险异常,你确定要去吗?”他并非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胡璃儿。此刻的她,情绪波动极大,心神不宁,贸然前往幻境之地,恐怕会有危险。
“我必须去。”胡璃儿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她需要真相,哪怕前方充满荆棘,她也义无反顾。她猛地转身,直视着蓝殇的眼睛,目光中燃烧着决心,“你若不愿陪我,我便自己去。”
蓝殇看着她决绝的眼神,心中一痛。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无法劝阻她。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无奈,“傻瓜,我怎会让你独自一人冒险?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胡璃儿的眼眶微微泛红,却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她别过头,不再看他,率先朝着幻境之地的方向走去。蓝殇紧随其后,两人之间依旧保持着一段距离,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前往幻境之地的路途漫长而艰辛。他们穿过茂密的森林,古木参天,枝叶交错,阳光只能透过缝隙洒下点点光斑。
脚下的地面铺满了厚厚的落叶,每走一步都发出“嘎吱”的声响。胡璃儿的心思完全沉浸在那本古籍中,一遍遍地推敲着其中的内容,试图找出更多的线索。
蓝殇则时刻注意着周围的环境,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同时也默默地观察着胡璃儿,试图捕捉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们翻越陡峭的山峰,山势险峻,怪石嶙峋。胡璃儿手脚并用,艰难地攀爬着,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蓝殇在后面护着她,不时伸出手帮她一把。
终于,在经历了数日的跋涉之后,他们来到了幻境之地的入口。这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洞口被一层浓厚的雾气笼罩,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胡璃儿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转头看向蓝殇,“走吧。”
蓝殇点点头,没有说话,与她并肩走进了山洞。
刚踏入山洞,一股阴冷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周围的雾气更加浓厚,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些若隐若现的光影闪烁,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危险。
“等等……”胡璃儿猛地感觉到蓝殇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大得让她不禁微微皱眉,甚至感到有些吃痛。
“怎么了?”她疑惑地问道。
蓝殇没有立刻回答,只见他眯起眼睛,目光如炬,极其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那浓得化不开的雾气。
“这雾气古怪得很,似乎带着迷惑人心的诡异力量。小心些,别跟丢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仿佛那紧张被深深地压抑在心底。
胡璃儿郑重地点点头,反手更加用力地握住蓝殇的手,十指紧紧相扣。
两人在这浓稠如墨的浓雾中缓慢前行,能见度极低,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周围寂静得可怕,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这厚重的雾气吞噬殆尽。
只有他们轻微的呼吸声和衣袂摩擦的沙沙声在雾气中若有若无地回荡。
走着走着,胡璃儿突然感觉握着她的那只手力道渐渐松了。她心中一惊,慌忙收紧手指,想要牢牢抓住,却抓了个空。“蓝殇?”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在雾气中显得那样渺小和无助。
回应她的只有空洞的回声,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她的心房。浓雾仿佛一堵无形的墙,隔绝了声音,也隔绝了她和蓝殇之间的联系。
“蓝殇!你在哪里?”胡璃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颤抖仿佛是她内心恐惧的外泄。
她开始慌乱地朝着四周呼喊,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焦虑,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冷汗顺着她的额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打湿了她的鬓角。
恐惧像疯狂生长的藤蔓般紧紧缠绕上她的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