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抢救拍的,一直昏迷不醒,医生们怕你脑袋受创。不过片子出来了,你却从医院消失了!”何光明说。
纸袋里还附着诊断说明,英文版的,叶帆只瞄了几行,脑袋里就是一阵轰然巨响,后脑的灼痛陡然爆发,差点没直接将他速昏过去。
恶性脑胶质瘤!
这几个字让他瞬间大脑一片空白,这空白只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立即被一阵接一阵的滔天巨浪所占据。
“怎么可能?”叶帆喃喃道。
自从在洛杉矶被警察抓捕时,他身体突然出现的不受大脑控制的异常反应,叶帆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身体发生了巨变。
后脑部突然间的炸疼会让他身体的潜能呈指数级的暴涨,也让他的人生在这两个月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当然至少到现在这种变化对他而言而喜事,他经历人自己可能做梦都没想到过会经历的奇幻人生。
可惜这人生只过了两个月,现在就开始要付出代价了,而且是要命的代价。
叶帆茫然中走出了早茶店,他耳边听到何光明好像在跟他说些什么,但内容只钻进了他耳朵却没有及时地传递给脑袋。
叶帆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好像想明白了点什么,好像又什么都没想明白,拿出手机,查询今天的航班,上午去深圳那趟早起飞了,不过中午还有一趟去北京的。
他随手点两下手机订好了机票,然后拦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换了登机牌登机,这是一架中短程的机,空客A320。
叶帆微微纳闷了一下,似乎觉得从曼谷到北京的国际航班,居然用空客A320这种中型机不大合适,但随即他脑袋有些发昏,这纳闷也只是纳闷了一下。
找到自己的座位之后,浓浓的困意袭来,他觉得自己得了脑癌,现在该精神崩溃才是,怎么可能睡得着?但很快却进入了梦乡。
这梦做得很短,仿佛刚入梦就醒了,以至于究竟梦到了点什么一点记忆都没留下,他茫然中下了飞机,走出航站楼。
热辣辣的毒太阳烤得他脑袋发麻,心里疑惑着现在已经是9月底了,北京不该这么热才是。
恍然中突然一回头,一辆三蹦子从斜刺里直接冲了过来。
搁以前,他后脑的炸痛会迅速让身体做出反应,但这一回却毫无征兆预警的意思,然后跟三蹦子正面重重撞在了一起,胸口一痛,直接被撞翻在地。
“瞎啊你?”叶帆猛捂着胸口怒喝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枪伤还没好,这算是第二次撕裂了。
抬头看时,他却惊了一下,因为三蹦子散架了。
顶棚被直接掀翻,四只轮子有两只撅弯了,另外两只轮子早滚出了十几米远,在那里打转转,杂七杂八叶帆不知道的嘟嘟车的组成部件散了一地。
他有点不大敢确信,自己以肉身之躯,直接将一辆三蹦子撞成了一堆废铁,而自己居然没受什么明显的伤?
这是恶性脑胶质瘤带给自己的“礼物”?
叶帆疑惑,这世界上得脑癌的人绝对不会少,但脑癌导致身体出现变异的,至少在他的认知里,好像就他一个人。
不远处,穿着汗衫的司机捂着满脑袋的血迹,龇着牙,两只眼直愣愣地瞪着叶帆。
他眼里的惊愕不知道比叶帆的惊讶超出多少倍,毕竟他开着车撞着了人,哪怕开的只是一辆三蹦子车,也绝不可能出现车散架上,人却还没事的现象,至少在他的认知里,好像就眼前这个家伙一个人。
但司机的愕在一分钟之后就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深深的焦虑。
没撞死人当然是好事,但自己的车却撞坏了,这是他赖以谋生的手段,养活老婆孩子一家老小都全靠着这辆车,但现在生计却要断了。
“你,你赔我的车?”司机情急之下提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想的要求。
但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被自己车给撞了的那个家伙居然真的从怀里摇出了一堆泰铢递了过来,在司机茫然接过泰铢的时候,对方居然还问了一句:“这些够吗?”
司机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生怕梦醒似的接过了钱,点点头,醒悟过来:“这人是个傻子吗?”
过了一阵,他确信那家伙真是个傻子,还是个来自于中国的傻子,因为他们刚才说着同样的语言。
傻子真傻了,不是被装傻的而是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
叶帆看着周围,不敢相信自己眼里看到的东西,绝非人造的天然的椰子树、中英泰文的标识牌和满耳的“普吉欢迎您”的广播声。
这特么怎么回事,老子明明订的是去北京的机票,怎么会莫名其妙到了普吉岛,这特么不是扯吗?
他急忙拿自己的登机牌出来,牌上写得清清楚楚,从泰国曼谷飞往普吉国际机场,自己还真没坐错飞机,而是买错了机票。
这怎么可能?他傻愣在烈日之下,向来如磁悬浮列车般高速的大脑降维成了老旧的蒸汽机,想要把过去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情弄清楚,却偏生满脑袋的雾气腾腾、云山雾罩。
他恍惚记得自己是要买飞北京的机票,这总方向是肯定没错的,但却鬼使神差买到来普吉岛,买票的过程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或许是因为自己得知患了脑癌的消息,以至于神思恍惚,但也不应该恍惚到这个地步,毕竟网上订票,国内航班和国际航班想要混淆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姑且就算自己买机票大意了,但从曼谷换登机牌,然后候机登机,这中间至少有一个小时让他有机会来发现自己买错了票登错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