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呆若木鸡被砸懵了的叶帆,左手突然一扬直接抓住了叶志国的右腕。
他力道极大,叶志国只觉得手腕欲断,手指一松,咣当一声,石头掉在了地毯上。
叶帆左手抓着父亲的右腕,右手抹了一把脸,满手鲜血伸向了叶志国,然后掺开,任凭血迹从手指尖缝里往下滴嗒。
“为什么?”叶帆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是语气如冰刃般寒冷。
“他们说,你给美国人当了间谍,是汉奸!”叶志国急忙使劲往后挣,不想脚下一滑,仰天摔倒,脑袋正撞向了婴儿床的一角,强烈的震动之下,熟睡的婴儿突然被惊醒,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虎毒不食子!婴儿哭叫似乎让他找到了叶志国要杀他的原因,他缓缓站起身,双拳紧握,骨头紧绷着发出吧吧吧的声音,他感觉自己正滑向疯狂的旋涡。
“你,你干什么!”叶志国想要挡住叶帆,但刚冲过来,却被叶帆轻轻一扭摔倒在床上,然后胯部微斜,顶在了叶志国小腹位置。
他力量之大,叶志国挣扎了半天也只是蚍蜉撼树,紧急之下大叫:“小帆,小帆,你别伤害他,你想怎么样都行,只求你别伤害他。我错了,爸爸错了!”
叶帆刀似的眼睛看着小嘴张得老大的婴儿,一字一顿:“你就是为了他,想杀了我!”
说着,右手伸出,慢慢地将抓在了婴儿胸口,然后从床上提了起来。
两个月的婴儿,不比他的手掌大过多少,随着他手指发力,婴儿的哭声迅速的微弱了下去。魔鬼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捏死他,捏死他!”
“小帆,小帆,求求你了!”叶志国拼命挣扎,眼看着叶帆一只左手已经摁在了婴儿的脑门上,只需要轻轻一扭,那颗小脑袋就会跟身体分家。
满屋子里,只有他绝望的求饶声,外加几乎已经悄不可闻的哭声,“他,他毕竟是弟弟啊。”
叶志国最后一句话似乎起到了一些作用,叶帆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看着那个脸涨的发紫的小家伙,一如自己儿时肥嘟嘟的脸蛋,手指间的力道不自觉的松了许多,婴儿的声响微微振作了一丝。
就在这时,外边突然有人大声道:“老公,你,你怎么了!”
紧接着,便听蹬蹬蹬蹬的高跟鞋敲击楼梯的声音,然后一个娇俏妩媚的人影冲了进来。
是陈小羽,在他老爸的公司里当秘书已经好几年了,老早就跟叶帆是旧相识,还是通过叶帆的门路进的公司。
陈小羽是艺术学校毕业的大专生,当时浪荡公子叶大少甚至没少挑逗过这个妩媚性感的女秘书,要不是后来叶大少被逼着出国,这位陈小羽怕是少不得要入了叶大少的魔爪。
谁曾想当年没睡了他,现在倒被他爸给睡了,还特么给自己睡出个弟弟。
“嘎嘎嘎,这是谁啊,噢,我现在是不是该改口,叫你一声后妈了!”叶帆怪笑着说。
“你,你抓着我儿子干什么,快,快放开他!老公,你让他放下来,老公!”
陈小羽尖叫着扑上来要抢婴儿,却被叶帆一脚踹到了墙角。
显然这位总裁办秘书很不合格,缺少最基本的判断力。
“你,你放了我儿子,你这个狗杂碎,野种!”女人声嘶力竭地尖叫。
“闭嘴!”叶志国脸色大变,对着陈小羽一声断喝。
中国话博大精深,就算是在骂人这领域那也是底蕴深厚,领先全宇宙,全世界无哪种语言可以望其项背。
骂你一句王八蛋,你未必真跟乌龟有任何的血脉传承,骂你一句操你妈,那也只是骂人者逞一时的嘴快罢了。
但有些骂人的词汇却有着其特定的含义,一个女孩骂你一句禽兽畜生是因为你肯定干了只有禽兽畜生才会干的事情, 形容你一句太监那必然是你在某些方位的功能严重的不足。
叶帆缓缓地转向叶志国,看着叶志国没说什么,但脸的上表情里却多了一丝异样,陈小羽骂他什么都正常,但为什么会用野种两个字。
叶志国哆嗦着嘴唇,好不容易用“亲弟弟”这仨字暂时压下了叶帆的杀意,谁曾想陈小羽这不娘们竟然在关键时刻出现,崩出了这么关键的一个词。他嘴唇微动了一下,说:“小帆,你,你别信她,不,不是,她……”
“老公,你,你跟他说实实,他,他,叶帆你根本就不是叶家的种,我们有dNA检测报告!”陈小羽在旁边尖叫着说。
叶志国眼前一黑,整个人完全瘫倒在地上,胸大无脑的陈小羽断送了亲儿子活命的最后一丝可能。
叶帆近乎颠狂的表情突然凝固,他死死地盯着叶志国,宁肯相信叶志国利令智昏、虎毒食子,也不愿意相信陈小羽所说的话,甚至还着浓浓怀疑的味道:“她说什么?这个死bZ特么的在瞎逼逼什么?”
“她说的是真的!”叶志国有气无力地说,他听得出来叶帆不肯相信,不过不肯相信和不相信是两码事,更明白这个事情是无可能再隐瞒下去,是生是死交给老天爷吧,“那个dNA的检测的确有,就是你出车祸的那次,在美国做的!”
宝贝儿子在美国留学出了车祸,作父母的没有谁不揪心。叶志国带着妻子吴红梅直接飞到了洛杉矶,结果儿子没看着,吴红梅却因为十几个小时的严重晕机,直接吐脱了水被抬进了机场的急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