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手忙脚乱又是一轮针灸,很快,叶帆后脑的疼感渐渐趋弱,便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向校外面走去。
“喂,你,你去哪!”薛冰跟在后边问。
“去医院,还能去哪!”叶帆回过头来,对着薛冰冷笑了一声,“妈的,被你满脑袋扎成筛子,屁用没有,不去医院我待在这等死么?”
薛冰不知道叶帆为毛突然发这么大火,不过这符合叶帆一向的性子,泰国的时候这家伙不就是满嘴的脏话,却又像个英雄一样刀山火海的往里跳么。
用孔圣人的话,叶帆让薛冰有种虽万千人吾往矣的感觉,虽然她知道这样形容叶帆有点过了,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么,言过其实点正常。
于是她急忙上前要扶住叶帆送他,不料叶帆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流氓式的无耻,嘎嘎怪笑了两声,一把搂住了薛冰的纤细的腰肢,带着血丝的嘴直接凑了到了薛冰耳边:“怎么着,欠我的那笔债呢,是不是该还了?”
薛冰微微一愣,不知道叶帆说的这债是什么意思,叶帆冷笑一声,冷不防在薛冰下巴上摸了一下,然后说:“怎么,忘了,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那个冷不防轻薄动作,让薛冰立即想了起来,凝脂般的脸上立即涨红,不是激动而是愤怒:“你!”
“你什么你!”叶帆一把推开了薛冰,扬长而去,一边走,一边扬着手说:“老子特么今天没兴致,哪天想起讨债,我特么会来找你的!”
薛冰望着叶帆远去的背影,不知道是该痛苦还是该愤怒。
闫妍几个原本在远处看着,并没有听到薛冰跟叶帆突然在说些什么,可最后这一句却听得清清楚楚,急忙围了上来,邱晓琳向来心直口快,问道:“讨债,讨什么债?”
薛冰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她生性要强,柔而不弱,就算是哭也不肯发出一点声音,却让几个姐妹们越发的感觉不安。
周子妍一抬头,校园旁边的路灯杆子上一张没有被环卫阿姨完全擦掉了小广告:无担保、低利率、快放款,助您解忧。
“死丫头借了高利贷?”周子妍一惊,脱口而出,却被闫菲一眼给瞪了回去:你家借高利贷,能借到这么一往深情么?
问题是,他究竟想讨什么债?
叶帆出了校门,在外边漫无目地的溜达,来来往往的情侣学生无数,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这也难怪他们,任谁看到一个脸上嘴上满是血迹的家伙会不会不被吸引,如果这会不是傍晚而是再晚上那么一个小时,他这付僵尸模样整不好会将路人吓疯。
沿着学林路绕到了学校后侧,天色渐晚,远远的可以看到玉昆河两边的灯光如同两条矫龙一般升向远处,再往前就是玉昆湖。此时春意方起,花香渐浓,闻之忘情。他沿着滨湖路随意乱逛,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边湖侧灯光如星辰摇曳,那是枕湖山别墅区,叶帆曾今的家。
他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资格姓叶。
欧阳谨说的没错,在法律上他是韩钰,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身份是由意识来确认的,这倒很符合物质决定意识的哲学原理。但他偏偏违反了这个哲学原理。
胡思乱想之间,他已经走到了别墅区的大门。门口的保安们尽职尽责,看到有陌生人在这里流连,便有意无意的蹭了过来,却发现是原来的旧主人,便上前打招呼:“叶先生,您好!”
叶帆点头回应,不自然的向里伸了一下脖子,却被桶荫遮挡了视线。
保安们都是人精,叶家出了变故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虽然不知道细节,但也能够脑补个七七八八,叶家的女主人飞机失事,男主人却在老婆尸骨未寒之际将秘书藏进了自家的别墅,还生了个大胖小子,这是整个别墅区里尽人皆知的秘密。
眼前这位算是嫡长子,但子凭母贵,他没了妈就成小白菜拜了把子,跟野种也没多大区别。
当然,保安们是有素质的,私下里不苟言论,但脸上绝对不会显露出半分,很职业的礼貌地说:“叶董事长不在,出去度假两个多月了,听说去了普吉岛,也或许是马尔代夫!”
叶帆眼里闪出一丝疑惑,然后哦了一声。老爹假度是假,逃命是真,谁让他有这么个杀人狂一般的儿子,对了,在老头的心里他真就是个野种。
叶帆苦笑了一下,掉头离开了别墅,就算老爹在又能如何,他怎么可能相信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灵魂转移?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那只是穿越小说里才会发生的故事,老爹只会以为他是来替老妈复仇的,也或许是觊觎叶家的家产,以老爹的为人,恐怕他更相信叶帆是后者。
下了枕湖山,叶帆拦一辆出租车,一路到了锦官城。
锦官城虽然也是高档小区,但安保却远没有枕湖山那么严,俩保安躲门房里正在侃大山,远处几个保安净瞅着前边跳广场舞的大妈,根本没注意有陌生人进了小区。
七号楼是锦官城的楼王,叶帆在单元门口矗立片刻,门便自动开了锁,显然他的门脸识别权限并没有被取消。然后进电梯抵达七楼。
这房子是在他上初中的时候买的,那时候别墅热还没有兴起,父母虽然生意渐大,但还远称不上是富豪,买七号楼的七楼是有寓意的,当官的都说七上八下,他老爹没当官的命,却有当官的瘾,何况做生意也得必须有起色才是,于是花了大价钱买下了这套房,将两个小户型打通成200平方的大平层,在当时的确是羡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