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铐上吧!”贺云海很配合的伸出了双手。
“那多不好,好歹也是名震中缅边境的赌石大王,这要让老熟人们看到了,还怎么在赌石界混啊!”姬铁军微微一笑。
贺云海心里一动,这才注意到这位姬警官好像是一个人,基于对国内法律的基本知识的了解,贺云海意识到姬警官大概率不是专门来抓他的。
于是他站起身,抓抓屁股上的泥尘,说:“去哪!”
“迎着太阳好一些,敞亮!”姬铁军说。
贺云海便点点头,向西穿过了猴桥广场,然后在姬铁军的指示下,从一条小巷中间穿过,然后走过两个路口,便到了镇子边上,前边是一个小型的废旧市场,别看这市场规模小,但做的是外贸生意,因为缅甸那边经常有人过来淘换些旧家具、旧电器之类,当然也不够有一些灰色甚至是黑色的交易。
“行了,坐吧!”在一处小店前,姬铁军叫住了他,然后在一个小凳子上坐了下来。
小店门帘一掀,一抹高色瞬间占据了贺云海的视野。
上身是淡紫色t恤,下身则是一件紧身牛仔裤,把高挑修长的美腿展现的淋漓尽致,妖娆的脸上带着淡而媚惑的笑意。
“你这是多久没见过美女了!”欧阳谨斜倚在店门口问贺云海,言话里多少有些得瑟,军人气质加妖精气息,她对于自己的容貌一直很自负。
“呵呵,想听实话么!”贺云海坐在小凳子上,双手并放在大腿上,像是看守所里待审的嫌犯,不过嘴上却不肯饶人:“如果不是这地儿太破,或许你也没漂亮到哪去!”
欧阳谨一愣,很快明白了贺云海的意思,美女这东西是需要有所衬托的,蚂蚁没见到大象前,一直觉得自己高大威猛,东施没看到西施的时候,大概也会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人;欧阳谨搁在重庆解放碑那边,当然回头率也会高,但绝不会高过站在大沙漠的时候。
因为旧货市场的破败,衬托了欧阳谨的美,这地方一般不该有这么漂亮的美女出现。
欧阳谨不是浅薄的人,自然不会因为对方的刻薄而生气,只是笑着道:“怪不得你会在玉昆街上杀人呢,就这嘴损的程度,就差不多知道原因了!”
“这哪跟哪,你还没听说过更损的呢!”贺云海笑着说。
“哦,来一句试试!”欧阳谨有些挑衅的意思。
“也没什么,客观来讲,你这身材脸蛋的确是美女无异,嗯,不过!”贺云海刻意的停了一下,欧阳谨以为他要说自己容貌上的某处缺陷,不料贺云海话锋一转,“不过这得搁在七八年前来论!”
欧阳谨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她今年三十岁,刚刚并肩斗战胜佛的修为。
年龄,总是大龄女青年最忌讳的话题。
“嘿嘿嘿,行了,欧阳,论嘴损的程度,你绝对比不过这小子!”站在边上看热闹的姬铁军哈哈一笑,拍拍贺云海的肩膀,“行啊,逃了五年难,你小子嘴损德性照旧,看来我是真没认错人!”
贺云海一愣:“咱俩见过?”
“我见过你,你没见过我罢了!”姬铁军大马金刀坐在了贺云海对面的一辆破旧桌子上,屁股一动,那桌子被受难似的吱吱呀呀的抗议,似乎随时都要散架。
“贺云海,三十七岁,五年前因为跟人吵架斗殴,结果失手捅了对方一水果刀,致人重伤死亡,于是畏罪潜逃到了缅甸密支腊。嘿嘿,哥们我有些奇怪,你不斗嘴厉害么,怎么还能跟别人吵败了动起手呢!”
“嘿嘿,往事不堪回首呗!”贺云海搓搓手,喟然而叹,叹息完了又说:“姬队长,咱这都算是落网了,您该铐铐,该抓抓呗,押哥们回去,审完了枪毙也行,无期也行,咱按流程走啊,这拉着我蹲这聊闲天,不是咱们公安同志的做法啊!”
姬铁军嘿地一笑:“我这警察不急,你一个杀人嫌犯着哪门子急。哦,对了,着急着想回去看老婆孩子么?那你就该早点回去,自首什么的不就看到了,何必跑缅甸那地儿活受罪。哦,不对,缅甸那边也不算活受罪,你好歹是缅甸地下赌石王,对吧!”
一提到老婆孩子,当然重点应该是孩子,贺云海的脸色就没那么释然了,他自五年前潜逃出境,就跟家里断绝了一切的联系,电话不敢打,虽然赌石赚了些钱也不敢寄,生怕被警察嗅到些蛛丝马迹,外逃这五年过的生活上虽然滋润,但心里上受多大罪只有自己知道。
现在好了,被抓了,逃生的希望没了,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
可突然一想,不对啊?
“姬警官,你知道我在缅甸赌石头!”贺云海后知后觉,“你们警方早就知道我的缅甸!”
“嗯哪!”
“那你们为毛早不抓我?”贺云海跳了起来。
“怎么滴,你还巴不得我们早点把你抓起来?”姬铁军表情颇有些玩味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