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秘书,还记得我么?”
时间在缓慢的流逝,几个小时后,警笛声终于呜呜呜地响起,叶帆将几个大棕子踹出了房间,对着惊惧交加的女孩们温柔地道:“回家!”
警车停在农场门口的时候,叶帆一闪身钻出了房间,留下一众激动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里。
很快,他来到了河边,跳上船,撑船刚走了没几米,突然身后人影晃动,一个身影直接落入了河水,向船上游来。
对方水性显然不是那么出色,再加上河水甚急,只划了两个有点撑不住了。
叶帆急忙伸身过去,将对方拉了上来,是胡莹莹 。
“咦,你怎么又回来了?”叶帆问。
胡莹莹全身打颤,脸色发紫,看到叶帆嘴唇动了两下,突然眼前一黑,直接倒向了叶帆怀里。
叶帆急忙揽对方入怀,只觉得她后背上衣服紧贴着皮肤,触手可感的沟壑感,全身滚烫的厉害。
他立即想到胡莹莹不久前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受伤极重,显然是强撑到现在,终于还是撑不下去。
这时候不是追问胡莹莹为什么要只身返回的时候,况且人家已经昏迷了过去。
过了河,叶帆将胡莹莹横抱着回过身来,看着河对面,警车车队排成一条长龙,人影闪烁,将一众女孩送上了警车,叶帆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算泰国地方警察跟克钦边防军有勾结,但肯定仅限于个别警察,再加上有中国大使馆在监督着,警察总不会冒着挑起国际事件的风险来得罪强大的北方邻国。
一路向灯火灿烂的方向走来,到妙瓦底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但妙瓦底热闹非凡,大街上不时有军呼啸而过。
一场大战,叶帆至少干掉了一个排的克伦边防军士兵,更要命的是赌场里的客人全部团灭,40几号人被杀个精光,其中不乏政府高官、黑帮大哥,这样的惨重损失是克伦边防军不能承受之重,搞不好会让整个缅东地区陷入战火之中。
从军方的如此激烈而混乱的反应来看,这些人显然不知道赌场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几十号尊贵的客人被杀,显然不是一两个过江龙的悍匪所为,或许克伦兵会认为是政府军的清剿行动,也或者会认为是克伦边防军内部发生了严重的内讧行为。
进入城区,叶帆一边躲避着街上的克伦兵的巡逻,一边尽往偏僻处走,突然眼前一排低矮的砖房,墙上画着白色的十字,叶帆便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小诊所,身处诊台上,白大褂正打着盹。
叶帆回头,一把扯下了卷闸门,刺耳的声音将白大褂惊醒,待看清了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孩,并不惊恐,只是问:“哪个园区的!”
他说的是中文。
叶帆便不想跟对方说话,中国人能够在妙瓦底安安稳稳开诊所很说明问题。
他将胡莹莹横放在一张病床上,然后坐在了下来,直接拿枪指了指医生。
医生这才有些变色,今天晚上城里边到处都是巡逻的克伦边防军士兵,显然是发生了大事情。
也不敢多问,急忙推过一个小小的推车,上边是大堆治外伤的药品器械,他诊所里的病号向来只有两类,一类是那些大小黑帮分子、边防士兵驳火后送来的伤员,另一种就是妙瓦底那些大大小小的电诈园区里受过酷刑的逃跑分子。
看床上那个女孩的样子,显然是属于后一种。
拿剪刀剪开胡莹莹的裙子露出后背,背的上伤口触目惊心,因为浸水,伤口已经开始有发脓的迹象。
不过这种事情他已经司空见惯,断手断脚都见多了,何况这么点子小伤。
急忙先处理伤口的炎症,然后转头向叶帆说:“伤口里被加了颜料,怕会留下严重的伤痕!”
“那你可能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叶帆淡淡地道。
医生头上立即渗出汗来,急忙拿起手术器械,尽可能将已经浸入伤口的各种颜色剔除干净。
这加剧了胸口的疼,胡莹莹立即从昏迷中痛醒,但只是在几声低低的惨痛声之后,就再没了声音。
叶帆看得出来,胡莹莹这是在强忍着难疼,以至于她的五官渐渐扭曲,倒爬在床边,两只手举过头顶试图去抓病床的栏杆,但床头有些过高。
叶帆便伸过了手去,让胡莹莹抓着,温声道:“想喊就喊出来,不用担心惊动别人!”
胡莹莹点点头,却不肯出声,眼眶里豆大的泪珠不断的滚落。
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医生脸色有些惨白地看着叶帆,那些颜料已经被清理的七七八八,渗进皮肤深处的实在没办法清除干净,他不知道阎王爷和太阳,哪个会先跟自己打招呼。
叶帆却没什么表示,只示意让医生包扎,几卷纱布几乎将胡莹莹缠成木乃伊。
处理完了伤口,医院很有专业素养的给配制换洗的药物,还有几支针剂。
“每天隔六个小时换一次药,有可能发火,也或许会发高烧,可以用这些针!”医生正说着,突然后脑一阵炸疼,然后整个人就没了意识。
叶帆走进诊所深处,找到几件女孩穿的衣服给胡莹莹换上:“好好睡一觉,一切的事情明天再说!”
胡莹莹点点头闭上了眼,她的双手却一直握着叶帆,哪怕叶帆手上已经被掐出了无数道指痕。
这一夜医生最不好过,因为他挨了三回打,昏过去三回,不过他宁肯多挨几次,也不希望只挨一回,那样的话他真的看不到太阳再升起。
……
叶帆半卧在一片草丛之间,往下两山之间是妙瓦底科创园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