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楼事件发生后的第一日——
午饭后,阚府内。
“阚爷,这‘?’图案是何意?是梅花乎?有何寓意?”花筱筱一边打扫屋子,一边问道。她早已从邻里处听说过此图案,现见阚文清在榻上玩弄手中汉剑。她只听“耍着玩”三字,手中花瓶几乎落地,心中不禁嘀咕:大哥,你这是在逗我?岂有玩别人肠子的道理?全天下恐怕也只有你了!花筱筱一时间无从面对,心中颇感扭曲。
算了,阚爷的性子她早已了解,虽任务减少,但久未见其奇怪手法,心中不免感到无奈,叹了口气,随即又说道:“对了,阚爷,我今赴集市时,听闻皇上将派一位将军专责此案,然尚在路上。我不禁发笑,竟派将军来!看来皇上甚为重视此事。阚爷,您怎么看?”
“将军?”阚文清对此颇感兴趣,轻笑挑眉:“有趣。”
“是呀,我猜此将军必有非常之本领,皇上才召回他。”
“哼,无论是谁,皆与我们无关——呃啊——”阚文清摆正汉剑,舒展身子道。花筱筱闻言颇为困惑,立时引起了她的好奇,追问道:“无关?如何无关?此人可是你所杀。”
阚文清对花筱筱的直白询问并不隐瞒,微眯眼睛看她,道:“还记得我曾说要给那姓肖的惊喜乎?”花筱筱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阚文清接着说道:“我送他两张脸皮,呵,他长得丑陋,见了那油腻的脸令人恶心。若用这脸皮,或许能稍显美观。”说罢,还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花筱筱被阚爷的天马行空之策惊得愕然,开始怀疑自己跟随的是何等人物。但随即灵光一闪,明白阚爷的高明之处,心中对阚文清的崇拜再次升腾。
阚文清虽在杀人方面显得暴戾血腥,但在策略之上却极为谨慎周到。显然,他此举乃是栽赃陷害,巧妙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虽那人也非善类……
“对了,筱筱,既然如此——你会演戏乎?莫让那将军觉得此案索然无味,寡淡无趣,增加些许趣味方显破案之重要。”阚文清欲见识这将军之本领,既然是厉害之人,自应大胆展现,过程曲折才更添趣味。
“啊?”阚爷又想弄什么花样?给他增加乐趣?难道不是为你吗?唉……他的心思真是愈加难解了……算了,我只管去做便是。花筱筱摇头道:“不会。怎了?”
阚文清笑道:“不会也无妨,我欲让你帮我‘钓鱼’,演一场戏,细节方面故意一些,余者如常即可。”
花筱筱这才明白阚文清的意图:钓“将军”。不过她又疑惑道:“为何不直接见面?”
“傻乎乎的,直接见面岂不失趣?须得有神秘感,方显我之尊贵气势!”说罢,又给花筱筱一个“栗子”。
“诶哟……能否别打头?会变笨的!”
“你现在已是笨了。”
“……”阚爷,你这混账!如此不懂怜香惜玉!若你将来能有伴侣,那祖坟定要冒青烟!花筱筱心中暗骂,气得几乎无言以对。
“……对了,今儿不是有约?时辰已近,走吧。”阚文清突然忆起今日有一场私会,立时收拾起物品。
“噢,是。”花筱筱这才想起,今日是要去见同僚师兄了。
彤鹤街上,人声鼎沸,此处乃京城西部第二大市场。即便是午后,仍是人山人海,至夜晚更是拥堵得水泄不通。因政府对商贸管控宽松,准许夜市开设,故而每晚此地灯火辉煌,酒绿灯红,各种白天罕见的奇珍异宝琳琅满目,百姓们乐于其间,纷纷前来观赏,使得这里经济繁荣。
此道为出使西域之要道,同时多为售卖西域物品之铺子。阚文清的店铺之一便在此营业,主营丝绸、陶瓷、茶叶及西域之货品。
今日阚文清来到此地,主要是为见一位旧友。此友近日自西域归来,带回一种能“致富”的果实。听说可赚钱,阚文清双眼放光,自然要前来一探。
双方约定于阚文清旗下之酒楼密会。友人早已在候,阚文清一开门,便被一股大力拥入一人结实怀抱中,只听对方豪迈声音激动地道:“阿铭!我真是甚为思念你啊!”
花筱筱见此情景不以为怪,敢对阚爷如此者,唯宋浩凡一人,其余胆敢如此者皆已被阚爷打折了肋骨和手臂,乃是命丧黄泉。
阚文清最忌此类举动——两个男子之间的亲密行为,使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凡有男子靠近,必遭痛打。惟独宋浩凡,不管怎么打都打不死,此人乃不死族,肋骨被打断,片刻便复原如初,如兔子般活蹦乱跳。初见时,阚文清也曾惊诧,世上竟有此等人物?后来已见惯不惊,每次见面,必有肋骨碎裂之声。花筱筱对此无可奈何,心生疑虑:浩凡师兄是否受虐狂?嫂子怎能忍受得了?
“哎哟!阿铭果然仍旧如往日般狠辣!这下真是要死了,要死了!”宋浩凡揉着胸口,受了阚文清一拳,痛苦地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本可避开,偏偏受此重击。阚文清心中疑惑:此人是否有些不正常……他不再多看,径直走到椅子旁坐下,自斟一杯茶,轻抿一口,才问道:“还要闹到何时?所言之物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