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克县城门外——
约五百人整齐排列,皆披防风衣,戴头巾,背负行囊,装束齐备。前方,一中年男子与五只双峰骆驼立于其间。
梁民德上前,将一袋钱递给中年男子,笑道:“劳烦你带路了。”
“诶诶,好~”中年男子见钱,即刻点头哈腰。此人名叫毛克,为一旅途行者,常于西域与内地之间往返,今次行程由他引领。他向梁民德等人言道,此行将经丘陵、草原荒漠及高原等地,路程约需十二日。现已九月下旬,气温渐降,若运气不佳,或遇沙尘暴及大雪。为保安全,建议众人自备衣物、粮食、水源及救援用具,倘若失散,尚可自救。
梁民德等人谈话间,阚文清闲来无事,掰指计算每瓶戎芷药容量一两,加瓶子重量,共三千多瓶,重三百多斤!他默默走到一只栓着红色缰绳的骆驼前,拍了拍它的头,眉毛撇成八字道:“这一路可要辛苦你了,骆驼兄。”
岂料骆驼兄却向他吐了一口气。
“哕!!”阚文清捂着鼻子连连退后,瞪着它,朝它吐了一口水。此骆驼实在令人厌烦!
“啊,对了,梁大人,这一路颠簸崎岖,单骑骆驼未免不便。其实可以乘坐驼车,舒适些,不知您是否需要?”毛克收了钱,笑嘻嘻地对梁民德道。显然,驼车需另行收费,他见梁民德富裕,欲趁机多赚一笔。
“不必。我此行非为游玩,越简单越好。你只需好好带路即可。”梁民德看透了他的心思,只是阴险一笑。
毛克见状,立刻低头不敢再言。
“好了!都准备好就出发吧!”梁民德转身对众人大喊。
三只骆驼分别配给梁民德、黄承锡与阚文清,另有两只牵引着大轱辘车,专为运载戎芷药与大木箱而备。
“我便选这只,最合我之气质。”梁民德挑中一只装饰华丽,缰绳金光闪烁的骆驼,随即骑上。
黄承锡则随意挑选了一只毛色较深的骆驼,而那只先前吐气的讨厌骆驼又落到阚文清名下。
“怎又是你!”阚文清不满地盯着它。
这骆驼见阚文清,竟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似在嘲笑。
负责牵引货物的骆驼已备齐,阚文清无从更换,只得板起脸骑上。
毛克骑在自家骆驼上,对三人说道:“欲使骆驼起步,当发‘恘’声;欲使其坐下,则发‘噻’声。诸君明白?”
“明白!”
“是。”
梁民德与黄承锡按毛克所教,成功使骆驼起步。
“恘!恘!恘!”阚文清呼喊几声,那骆驼却迟迟不起,他怒拍其背部,大喊:“速速起身!”
骆驼仍然无动于衷。
阚文清面颊绯红,实在难堪!
毛克笑道:“哈哈哈,勿急,这骆驼反应迟钝,多喊几声便是。”
在第五次呼喊后,骆驼才缓缓立起后腿,再伸展前腿站稳。
阚文清被这只骆驼弄得焦头烂额,竟有如此愚蠢的骆驼,想到要与之相伴十二天,心中愈发焦虑。
“真是倒霉,遇见个傻慢驼……”
“傻慢驼”似乎听懂了他的言语,突然乱动不已,吓得阚文清心中一慌。
“诶诶诶?!不傻不慢,你乃最聪明,速度最快!我错了!快安静些!”阚文清忙轻拍骆驼的驼峰,安抚道。
“傻慢驼”再次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似在得意笑。
因阚文清需看护后方的戎芷,故行进缓慢,自然也因“傻慢驼”之故。
梁民德回首望见阚文清与骆驼之间的闹剧,不禁笑道:“呵呵,实在逗趣,阚老板,难道这是首次骑骆驼?看来与骆驼未能和谐啊。”
“那又如何,我也不在乎……”阚文清抬头,不悦回应。
“唉,休得如此说,遇险之时,骆驼可会大有助益。”
众人行至半途,停下来稍作休息。
一名专责喂养“恶犬”的士兵,从行李中取出一块已烤干的肉,步至木箱旁。木箱左上角设有一铁窗,虽锁而可开,士兵将肉块扔入铁窗之内,随后迅速将窗锁上。
阚文清见状,微微点头,方才明白木箱内尚有铁笼。
忽然,一声巨响从木箱内传出,惊得众人皆为之一震。
肉块撞击铁笼,似乎惊动了内部的“恶犬”,发出低沉的呜呜声,整个木箱剧烈晃动,若非外有铁链束缚,早已倾覆。
此声如猛兽激烈撞击牢笼,令人心生恐惧。
“此音……似乎非犬类所发……”阚文清眉头紧锁,心中疑惑加深。他走至靠在骆驼背上休息的梁民德前,严声询问。
“梁民德!”阚文清呼喊道。
“哎哟,小子,你这般无礼,岂不知我乃长辈?”梁民德睁眼,望着走来的阚文清。
黄承锡立即上前阻拦阚文清,不许其再进一步。
“哼,梁大人,我有一事相问,上次在我家药铺所购戎芷酿,究竟何用?”阚文清交叉着手,直视梁民德。
“何用?自饮而已,如何?”梁民德漫不经心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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