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婉君回答:“第一,帮我给夏台长说说情,我也做了部分工作,现在就差台领导同意。第二,台里没有启动资金,我希望您能投资三百万。”
萧问剑反问:“没有启动资金,做什么美食节目?你们能和自媒体比吗?”
祝婉君自信地说:“我看过冰剑传媒的全部美食节目,老实说,从你离开冰剑传媒后,他们的节目变得平庸,目前电视台在和自媒体的竞争中,全面落后,体制内的领导和干部,也不完全是混吃等死的人,他们也想改变,只是没有机会,现在他们是公开招聘节目制作人,但要求是自带资金、自选项目,电视台择优播放。”
萧问剑有些不理解:“既然是公开招聘,为什么还要给夏台长说情?”
祝婉君笑了:“萧董,你没有在体制内工作过,中国就是一个人情社会,公开招聘说是一说,但实际执行,可能是两回事,我要两手抓。”
萧问剑继续问:“那我能有什么好处?投资也需要回报的。”
祝婉君笑得更开心了:“我是商学院出身,当然知道投资需要回报,我听说你准备投资一部电影,我们可以给你的电影做宣传,也就是相当于软广告,另外,投资本身可以盈利。最后,最重要的一点,我会如实告诉你2011年11月肖银案的关键点。”
李小芳问:“2011年11月,你是不是大四了?”
祝婉君笑了:“对,我当时在《南方经济人物周刊》发表了好多文章,本来以为能够在那里当一名调查记者,以肖银明为榜样,可惜那年肖银明因为母亲去世,回国办后事,在离开南都之前,被抓了。”
萧问剑继续问:“他当时是不是已经买好回南美的机票?”
祝婉君喝了一口茶说:“是,第二天的机票,当天就在这个酒店,就在对面405房间,我们《南方经济人物周刊》的编辑和记者,为肖银明送行,易老师和简老师都在,大概也这个时间点左右,来了几个警察,为首的姓蔡,叫蔡什么南。”
“蔡进南?”
祝婉君点点头说:“对,蔡进南,好像还是一个队长什么的,我当时就傻了,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和警察打交道过,以为摊上大事,当他们带走肖银明的时候,我根本没敢相信。”
“后来呢?”
祝婉君心有余悸地说:“后来我听简老师讲,肖银明投资的一个餐馆,可能存在偷税漏税,但肖银明出国都好几年了,这次回来只是办了母亲的后事,怎么可能开餐馆?我当时害怕极了,就没有在周刊继续实习,报考了南都卫视经济新闻联播的记者,没想到考上了,后来就当记者、主播,再来当上新闻主播。”
“可这对肖银明案,也没有什么帮助啊。”
祝婉君紧张地说:“肖银明在被带走之前,往我手里塞了一个U盘。”
“然后呢?”
祝婉君回答:“当时我以为是他塞给我的小纸条,肖银明是《南方经济人物周刊》的创刊人,还是北大研究生毕业,在南都新闻界都是泰斗级别的人物,他两次出国,我和他当时都是单身,我好紧好兴奋,可是当我看到警察带走时,我好无助好害怕。”
“后来呢?”
祝婉君继续讲述:“后来我发现他塞给的,是一个U盘,我以记者的敏感觉得,这东西很可能与他被带走有关,我又不敢看U盘是什么东西,我找到工作后,就把U盘交给了南方经济人物周刊的一个刚刚毕业来上班的年轻人。”
“是容志昌还是谁?”
祝婉君大惊:“你怎么知道是容志昌?”
萧问剑继续平静地说:“我还知道容志昌拿到U盘后,继续调查着这个事,三年前他在肖银明的葬礼上,还见过我,半年后,他也被抓入监狱!”
祝婉君小心地问:“萧董,肖银明案,还知道什么?”
萧问剑笑了:“祝记者,我们现在是合作,我想为肖银明翻案,至少想调查清肖银明是不是被冤枉的,你应该拿出诚意。”
祝婉君有些紧张地回答:“我没有诚意会等你吗?”
萧问剑站了起来:“祝记者,肖银明已经死了,他是不是被冤枉,除了我和他的哥哥姐姐之外,没有人关心,我们正在翻译他的自传,我可以等,你也愿意等吗?”
刘汪菲连忙拉住萧问剑:“领导,你别走啊,你女朋友回娘家了,你现在又没事,请坐,请坐!”
萧问剑坐下,李小芳连忙说:“祝师姐,你确实更应该坦诚一点,毕竟这个事,和你没有直接关系。”
祝婉君下了决心,继续讲述:“好,肖银明被警察带走了,我用电脑仔细看了看U盘,发现是肖镇稀土的报关数据,后来我了解到,容志昌在调查肖镇稀土的产量和出口数据,他委托肖银明到美国海关查询对应数据。”
刘汪菲问:“容志昌是怀疑肖镇稀土走私稀土?”
祝婉君点点头说:“是的,我问过容志昌了,当时我很害怕,就把U盘交给容志昌,自己报名到南都卫视了。”
李小芳问:“后来你是怎么从南都卫视离职的?”
祝婉君惨笑:“我想躲开肖镇稀土,可是这个事还是找着我了。2019年11月,容自昌因为受贿罪被判五年,当时我是新闻主播,我在读新闻之前,一般会审稿,一般这种受贿罪,都是单位领导,我自己就是从南方经济人员周刊出来的,我当时就打电话问了他们的副主编易丽丽老师,易老师说容自昌只是普通记者,甚至说容自昌是被冤枉的,我当时就退回给总编室,认为这是一条真实存疑的新闻,没有播报,总编室也没有说什么。可是第二天台长室却来调查,说我私自截留新闻,严重违纪,我找当时退给总编室的邮件,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刘汪菲问:“祝记者,是不是有人想陷害你?”
祝婉君继续惨笑:“现在想来是的,当时我如日中天,是南都卫视当然的当家花旦,对来调查的工作人员很傲慢,工作人员回去之家,对领导狠狠地告了我一状,当时的台长对我说,你一个新闻主播,要当喉舌,不要有自己的观念,更不要对熟人包庇,我当时就炸毛了,和领导吵了一架,提了离职。当年我还是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