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蒙上被子,好想躲在这个黑暗的小世界里一睡不醒,我还不到三十,承受不了左青龙右白虎的恫吓。
天都塌下来了,哪还有什么心思睡回笼觉,能躺在床上缓一口气就不错了……
很快我又被吵起来了,我看了看手机,时间才过了五分钟,心真大,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又睡着了!
凌凌发啊,这是要破罐子破摔啊!
打来电话的是老张,听嘴里含着胶水的声音,应该也是刚睡醒不久。
“你昨晚是不是和我打问过一个人?妈的,头疼!”
“是,一个开超市的,后来人也失踪了,你又想起啥了?”
我手托着脑袋,它太沉,随时有可能坠落下来。
“嗯……他后来向所里举报……匿名举报,举报边老大贩卖走私烟!”
卖走私烟?
我脑袋轰的一声,我可再不想和一群魑魅魍魉打交道了,在王者面前我被打回原形,我就是一青铜,还不是商周时代的青铜,上上策是能躲则躲、能跑则跑。
“你说……这会不会和……”
我不愿承认:“不可能,你想多了,你们去的时候发现走私烟了?”
“那倒没有……”
我心稍微一放,可不能让老张把这事和之前的事联系起来,如果将来不得已,非要产生什么瓜葛,一个人下水总好过两个人,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啊!
“哎,老张,既然人家是匿名举报你怎么知道是他?”
“你傻啊,他之前不有案底嘛,电话号码都一样!”
“噢,对!喝酒喝傻了!”
“昨晚你给司机加了多少钱,服务那么热情,把我背上楼的!”
“二十啊,热心司机,好了,我这边完事,临走之前再请你喝酒!”
“我要戒酒了……”
“多久?”
“下次喝酒之前吧,挂了吧,头疼!”
我莫名其妙伸手掏我的口袋,昨晚算账算了一大把的零钱,可我数了半天都没找到唯一扎眼的毛爷爷,倒是二十的两张,一张也没少。
我潮,我不会把毛爷爷当二十给司机了吧?
欲哭无泪,我蒙上被子,真的承受不来这世界对我一次次的伤害……
梦醒时分已是星光满天,我从瑶琴的货架上拿了一盒“红将军”,给她钱她没收,说要最后一块算;我点上一颗“红将军”,想着老张在电话里说的,难道是孙南想报复边老大,才举报的他?
似乎顺理成章,这与孙南失踪有没有直接关系?
尽管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但我还是推测,边老大尚不至于这么胆大包天。
那么,边老大这条线索不就断了?
反之,如果我的推测是错误的呢?
任何疏忽都有可能给自己凿出一条死胡同,如果你看到一场大火,你想到火柴是对的,但也别忘了冰,冰能生火,有时也能带来同样的灾难。
剩下的问题也只有一个了,验证边老大与周南的失踪究竟有没有关系!
一楼只有瑶琴在盘货,这两天我观察下来,这家超市并不是很忙碌,养家糊口只能还算勉强,如今家里家外只有瑶琴一个人支撑,其艰辛可想而知,苦命的女人,如若不是她天性乐观,生性豁达,恐怕生活早已是另一番邋遢的模样。
我下楼将老张提供的信息和我的怀疑告诉她。
“你打算怎么证明?”
“找人问他。”
“问谁?边老大?”
我点点头。
“你疯了吧,酒还没醒?就算是他干的,他会承认?如果是你,你会承认吗?”
我摇摇头。
“所以不能对‘他’抱有指望,要在我们选的‘人’上做文章!”
我卖了一个关子。
“那这个人得非同寻常?”
“不必,天真活泼、可爱顽皮即可!”
我知道我再卖个关子,瑶琴手里的那杯水可能就泼过来了。
“我说的不是别人,是丁明浩!”
是的,这是一个应该忘记的名字,如果我没有给他一百块钱跑腿费的话。
“浩浩?你到底什么意思,他可还是个孩子?”
瑶琴一脸的不解与愤懑,仿佛我拿他当诱饵。
“他是个孩子,但在成年人的调教下却能变成一个小恶魔,骗人骗财!”
一语双关,都不用过多解释。
“丁明浩认识边老大吗?”
“认识!”
“边老大认识丁明浩吗?”
“应该不认识!你打算怎么做?”
“让他去报信,就说孙南叔叔要回来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瑶琴狐疑地看着我,仿佛在说这可不是在过家家。
“我有七八成的把握!”
“怎么收场?”
“不用收场,孩子的话,可真可假,边老大再问起来,就让丁明浩告诉他,他也是被猴子骗了!”
“猴子是谁?”
“可能是他的一个小伙伴的绰号,谁知道呢,也许压根就没有这么个人!”
“边老大可是很精明的人……”
“谁会提防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