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17可能来吗?万一它不来呢?”
罗阳听了我的故事,扭过头问我。
那是一张白净甚至透明的脸,星光和月色都照在她的脸上,不要有风,吹弹可破。
罗阳,这位女子的名字,严肃的制服和她娇美的脸庞看上去并不和谐,看得出她也是外强中干,尽管留着短发,但作为女人的温柔还是从她眼神里跑了出来。
“我与幸运女神可是老相好了!”
我扶了扶眼镜,故作深沉,上次跪倒在幸运女神面前的心迹仍历历在目。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以油腻男子的自负和能力,他应该不觉得他此刻来医院是一场冒险、可能被守株待兔,相反,这是他要的高光时刻。
“罗阳同志,明天我要请你吃饭!”
“为什么,无功不受禄!”
“因为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如果不弥补,我的高尚的灵魂肯定寝食难安!”
“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
罗阳假装一脸愠怒,看上去像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美好至极。
“暂时不能说,过会儿再告诉你!”
罗阳撅了撅嘴,一脸嫌弃,不再说话,我俩坐在医院门口的座椅上,盯着一辆辆进进出出的车辆,寒冷的冬夜,罗阳就像她的名字,像一颗小太阳,温暖人心。
微信群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肯定都败兴而归,我知道,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除了钱,他们还想要看到他们的努力开花结果,我擦了擦眼镜,不远处一辆黑色帕萨特由远及近,身形看上去有些熟悉。
它匆匆在我身边驶过时,我赶紧低下头,我毛茸茸的小耳朵听见罗阳在低声碎语。
“9217……”
我不慌不忙的站起来,9217很快拐进了医院,我始终与它保持十米左右的距离,尽管我知道这次它插翅难飞。
9217在医院转了小半圈,终于停在了住院三部的楼下,但车上的人并没有下车的意思,我看了看时间,距离十二点还有十多分钟的时间。
经过我之前的一番死缠烂打,油腻男子变谨慎了。
9217落下了车窗玻璃,一小撮烟火腾起,车里没有任何的交谈声,我和罗阳坐在花坛旁边,既然大家都想等到最后一刻,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人呢?”
是油腻男子的声音,我用手指着十二楼,向罗阳暗示这个电话的去向。
“去了多久了?”
油腻男话音刚落便突然发动了车子,我不紧不慢出现在他的后视镜里,9217半截车身还没出车位。
“距离十二点还有三分钟,这次是你粗心大意了,伙计!”
我拍着9217的后备箱,其实我想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熄火,下车,油腻男子笑容满面。
“认赌服输,这一局你赢了!”
油腻男子递上一颗烟。
“你答应过我……”
“当然,明天便是另一个晴天,你的女人,完璧归赵!”
当听到“你的女人”这四个字的时候,我感觉有些异样,小冉不是我的女人,但人们从不这样想,而我也一直在做一个女人的男人该做的事。
副驾驶的女人也下了车,毫无疑问,在我的故事里,似乎没有丑女人,她妖媚的样子令人又爱又恨,黑色的夜,红色的衣服从头到脚,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咋看上去,一身的鸡皮疙瘩。
“再做个交易怎么样?”
油腻男子的中分头被风一刮,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让人想上去扇他一耳光。
“没兴趣,我还有其他事要忙,大路朝天,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油腻男子大笑两声,听得出来,主要是为了烘托气氛,这种情绪操作真是上不了台面。
“可惜啊,我俩的命运恐怕以后要休戚与共了,至少不会是今天这一场游戏!”
“怎么讲?”
风吹起红衣女子的长裙,一股花香四散开来。
“以后你就知道了,我原本想和你做个交易,你离开滨城,保自己平安无事!”
油腻男子吐了一口烟,他眯缝着眼,杀机太重,让我想凑过去再扇他一耳光。
红衣女子看了看时间,换到了驾驶座,她倒出9217,随时等油腻男子上车。
“这是我的名片,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要么你离开滨城,要么你洗手不干,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油腻男子上了车,我讨厌这种临行前的威胁,我记得小时候我们邻村有个孩子,放学时一路老老实实,可一进他村他就变了口气,朝我骂爹骂娘,第二次我就追到他家打了他一顿。
“有必要提醒你,李艺梦的事你最好不要管!”
红衣女子狠踩油门,9217怒气冲天扬长而去,敌暗我明的态势已然成型,借着医院昏暗的路灯,我扫了一眼名片:
陈子昂,滨城私家侦探社社长……
回到病房,人去楼空,主角都落幕了,小配角也该领盒饭下班了。
“请我吃顿夜宵吧,附近有家不错的馄饨店!”
罗阳水灵灵的眼睛摄人心魄,她的任何要求都令人难以拒绝。
“我本想请你吃顿大餐的!”
“借着今晚的故事,吃顿馄饨也挺好!”
我借坡下驴,只有我和我的钱包知道,在群里撒完钱后,我身价只剩过百。
我摇着头,表现的稍微有些倔强和惋惜。
“清风明月,今晚的乱七八糟可惜了这良景,我们也算朋友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让罗阳上我的车,罗阳摆了摆手,她说走路十分钟就到,我叵测的揣度,她是不想离我更近一些。
很快,我的揣度得到了证实,医院附近的确有家馄饨店,走路的确也能到,只不过我们走了整整半小时。
“罗阳同志,你这是欺骗群众啊,不是说好一首歌的时间吗?”
“多走走路,你看你那肚子,圆鼓鼓的,像年轻人该有的样子嘛!”
有理有理有节,话锋一转,我倒成了被谴责的一方。
“我这肚子是被他们气的!”